暮色昏暗,月华惨淡,北斗耸拉。√
阴风撩衣,夜枭嘶鸣,环顾四方,寂静荒野,瘆人不绝。柔儿心扑通扑通地跳肆,不得不加紧步伐,匆匆赶路。
半时辰后,终见熟悉城堡,门口两石柱上柔和灯光,似迎接久归游子人产生浓郁依赖感。柔儿长吁一口气,第一次感慨家是如此温馨。
梳理鬓边凌乱青丝,莲步轻移,朝家走去。正门轻掩,投出几缕烛光,柔儿暗想:“看来爷爷已多时。”
“爷爷,柔儿回来啦,是不是饿得慌了。”柔儿推门进去,嘻嘻问道。
“你这臭丫头,疯哪去啦,是不是想饿死你爷爷。”爷爷眉开眼笑道,银霜眉毛轻颤,三分薄怒,七分慈祥。
“嘻嘻。”柔儿丝毫不惧,突而惊叹道:“哎哟,爷爷,这是你煮的菜?”
只见餐桌上已摆三菜一汤,还微微冒着白烟,看来上桌不久。
“来尝尝爷爷手艺,多年没下厨,也不知是否生疏。”爷爷笑吟吟道,心情颇佳,略含几分得意。
“嘻嘻,那定然是珍馐美味,瞧一眼便舌底生津,嗅一下便胃口大开。”柔儿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你这小丫头,武学本领没懂皮毛,倒是滑溜拍屁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爷爷恨铁不成钢道。
“爷爷,柔儿哪有如此不堪,琴棋书画虽难踏殿堂,也略懂一二嘛,还有爷爷要求背诵的拗涩口诀,柔儿也倒背如流啦。”
柔儿生怕爷爷再催迫学武,急忙夹一筷子菜,胡乱塞进嘴里,“含糊其辞”道:“真美味,此食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没想到爷爷手艺比柔儿还好。”
“你啊你。”爷爷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柔儿急急忙忙扒拉着饭,吃了些许,便要告辞。
“小丫头,心急如焚的,出啥事了?”爷爷奇道。
“没事,没事。”柔儿随口应道,头也不回,便往闺房跑去。
“小白,小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熟悉的身影并没出现,柔儿若有所失,瘫坐香衾上。
“难道小白真的跑进那洞穴了?可那禁地,若是偷偷溜进去,爷爷会不会生气?”柔儿犹疑不决,一时彷徨无策。
碾转反侧,越想越焦虑不安:“小白会不会饿死?小白会不会受伤?它一定很害怕,一定苦苦企盼主人相救。”
夜浅睡,人难眠。
脑门灌入繁杂焦躁的猜测,隐隐作痛,轻揉下太阳穴,整理衣裳,悄然下床。
“爷爷若是得知,定然得生气。”柔儿蹑手蹑脚靠近爷爷房间,轻轻挨开门,悄唤道:“爷爷,爷爷。”
鼾声微响,如梦正酣。
“呼。”柔儿轻呼一口气,“趁爷爷睡着,速去速回。”轻掩房门,悄然潜去,离家约么十丈有余,料想爷爷难以发觉,才把悬挂的心安顿下来。
夜已深,万籁俱寂,几声枭鸣,更添夜的深沉。
柔儿听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一身鸡皮疙瘩,用手轻拍起伏不定的胸脯,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别胡思乱想,世上哪有鬼怪。”借助月光,依稀辫路,胆战心惊,低头狂奔。
时间如白驹过隙,虽一路胆战心惊,却平安无事,虚惊一场。
洞穴黑幽幽,宛如一口黑洞,吞噬一切光线,淡淡月华,洒于“禁地”二字上,鲜红字迹,如沾血欲流,两者相得益彰,道不尽的阴森恐怖。想到要孤身一人探索这黑森森的洞穴,本已稍安的心,再次激烈暴动,似听到自己肆虐的心跳声,道不尽的诡异。
柔儿一边碎碎念“没事,没事。”一边从纳囊取出一卷纱布,一瓶兽油,两块打火石,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用纱布胡乱缠住顶部,再将一瓶兽油倒上去,做成一支简陋火把。
柔儿拿着火把翻来覆去检查几遍,暗叹一声。脂肪能大幅延长燃烧时间,这是从书简习得,首次实践,也不知是否靠谱,心里却是没底。
拿起两打火石,“啪嚓,啪嚓”。手忙脚乱,尝试十多次,才将火把点着,暖暖的温度,稍微安抚了暴肆的心。
本以为仅是一小洞穴,岂知里面暗藏玄机,曲曲折折,仿佛无穷无尽,所幸并无岔路,绝了后顾之忧,不然如临迷宫,别谈寻得小白,自己都难以脱身。
越走越深,更为阴森恐怖,柔儿只好轻唤:“小白,小白。”轻轻的呼唤声,在洞穴里回音重重,倒是放大不少,似是呼唤小白,实是为自己打气壮胆,侥幸暗想:“声音那么大,哪怕世上真有牛鬼蛇神,也会被吓跑了。”
“嗒。”
“嗯?”脚下声音突变,弯低腰,火把一探,才发现从此地开始,往前路段皆铺垫抛光的青岩石,走在上面,反射火把微弱光芒黑幽通道熠熠生辉。
复行数丈,一拐弯,顿时明亮。通道两侧点缀两排整齐划一的夜明珠,淡淡光晕互相映衬,再经地面抛光反射一条幽深黑暗的隧道,如临白昼。
柔儿轻吁一口气,久违的光线如同圣曦濒临崩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