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柔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少年唐突请求柔儿措手不及。见其惨状,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可转眼一想,要是爷爷得知自己擅作主张,将囚禁之人释放,怪罪下来,自己何以担当得起。更何况,自小至今,不曾违拗爷爷片言只字。而今,要瞒天过海,行此不孝之事其一时彷徨无策。
“柔儿...柔儿劝爷爷释放大哥哥,好不好?”柔儿打探道,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哼,那挨千刀的臭老头恨不得剥我皮,抽我筋,又怎会放我走。”少年咬牙切齿道。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最好了,一定会放大哥哥的。”柔儿有点焦急道。
少年知道再哀求下去,也难有结果,便旁敲侧击道:“小姑娘,你为何不肯助我一臂之力?”
柔儿哽咽道:“爷爷养我,疼我,在爹娘最困难之时,伸予援手。多年来,柔儿一直把他当作亲爷爷,如此行为,岂不是,不孝矣?”
少年问道:“小姑娘,今夕何年?”
柔儿一怔,不明所以道:“今为丁亥年。”
少年也是一愣,怅然叹气,若有所思,若有所失,耸肩拉脑,闷闷不乐。
“小姑娘,芳龄几何?”少年再次问道。
柔儿羞涩道:“甲戌年壬申月庚午日辰时生,今一十有三。”
少年突而严词厉色道:“如此说来,你已八年不曾探望令尊令堂,此乃不孝之至。”
“我...我...”柔儿一时语塞,再次潸然泪下。
“是不是臭老头,愚弄你道:‘外面世界很危险?’”少年冷笑道。
柔儿道:“爷爷曾言外面世界人心叵测,居心不良者多如牛毛,行差搭错,危如累卵,凶险绝伦。”
少年哂笑道:“一派胡言,花花世界,灯红酒绿,蛇蝎心肠固然有之,慈悲为怀亦不为少。”
少年心思百转,知其固执,仅凭自己片面之词,难以让其信服。唯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有成效,续而温柔道:“难道你不想见见爹娘?他们肯定每日倚栅翘望,期盼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遥远天际。难道你不想让他们莳花弄草,含饴弄孙,颐享天伦?难道你不想看看弟弟是否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再过几年便成家立业,难道你不想见证他的幸福?”
柔儿一时意动,可想到离开爷爷,又担心爷爷无人照顾,更何况前路漫漫,看似简单,实则千辛万苦,淡何容易。刚鼓起的勇气,便一泻千里。
少年知其心中所系,温和道:“小姑娘是不是担心你离开后,爷爷没人照顾?”
柔儿螓首轻点。
少年道:“那你尽可放心,城堡不是还有众叔叔伯伯么?他们皆是爷爷徒弟,自会善加照料,比你犹有过之。更何况,你要是记挂爷爷,等探望完爹娘便可回来,免去爷爷担心你的安危。”
柔儿进退维谷,难以抉择。自己性本随和,亦无果断,多年来,心有所想,心有所向,隐藏无痕。今断是否,何来气魄,唉声叹气,苦闷不已。
少年见其气馁,知其放弃。自己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徒劳无功,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左手抓起小白,用力一捏脖子,便要掐死这小兔子泄恨。小白喘不过气,四肢乱蹬,徒劳挣扎。
“啊!”柔儿大惊失色,颤抖道:“大哥哥,你...你放了小白。”
少年料想不到其反应如此强烈,眼珠一转,又生一计,恶言疾语威胁道:“小鬼,你不助老子脱困,老子便捏死这小东西。”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嘶鸣声,原来少年左手一扭,竟然直接把小白一肢折断。
“啊!”柔儿如见人间惨案,惊叫连连。见少年再次伸手,想再折一肢,连忙喝止:“别,别,大哥哥放了小白,柔儿助你脱困便是。”
“口说无凭,放了这小东西,你翻脸不认人咋办。”少年左手一压,伴随一阵嘶鸣,小白又一肢被折断。
柔儿慌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柔儿从来不会骗人的。”
少年瞧其焦急模样,倒不似作假,要是逼急,反而狗急跳墙,那就适得其反。更何况,自己被锁于此,也没东西喂养这小东西,要是饿死了,事情就脱离自己掌控。
少年递过小白,道:“好,姑且信你一回。要是你敢欺骗于我,哼哼...”他本想说几句威吓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要是一走了之,自己望尘莫及,无可奈何。
柔儿并没发现其困窘,轻抚小白,察看伤势,发现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从发髻取出两鎏金簪子,按在小白断肢处,再撕下裙裾布料,包扎固稳,假以时日,便可续骨重生。
柔儿手背拭干雪额冷汗,一头柔丝散乱泻下,更添几分丽色,认真道:“大哥哥,柔儿要怎样帮你?”
谈到正事,少年也肃然道:“今为满月,一十五天后,便为朔月,最后一缕夕曦消逝前,你携一把利刃到此地,切记,夜之将至,必须到此。”
柔儿不解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