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一条深邃黝黑的通道构筑而成,幽幽地迸发淡淡黑芒,弥漫着古朴渊淳的气息。
老妪讶然不语,今晚见证太多不可思议,如置梦中。一柔弱少女,不费吹灰之力阻挡自己一击,足以惊世。怎知,一乳臭未干小子,更是瘆人,在如此危机困境下,仅极短时间,便破解亲手封锁的界门。
姜瑾亦是大喜,精神为之一振,双手一揣,拐杖一撑,便要跃入界门隧道。
“好你个臭小子,胆敢如此目中无人,想在姥姥手上逃脱,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妪右手一挥,魔杖一颤,一簇闪电如虹,疾驰劈下。
姜瑾盯着老妪,目眦尽裂,血丝密布,瞳孔中的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不断扩大。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明明仅差一步,仅差一步。”姜瑾咆哮着,如发怒的雄狮,也或许更像被踩着尾巴的疯狗。遥遥岁月,从没如今般绝望,咫尺天涯,或许便是如此。
八年困锁折磨,没有击倒他,他坚信人定胜天,活着便有希望。他从没放弃对生的欲望,对自由的向往。他苦心竭虑,暗淡经营,期待着逆天改命。今晚,他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却怎料,上苍跟他开了个玩笑。这一刻,他回天乏力,无力挣扎。这一刻,他慢慢闭上双眼,静待死神的宣判。
“啊!大哥哥小心。”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残音,感觉一娇小柔软的身躯扑到自己背上,如飞蛾扑火,想替他挡住这一击。或许平时,他早已嘲笑,嘲笑这么一个不自量力的白痴。这一刻,只留下苦涩。电光肆虐,包裹着两人,砸进无尽虚空。
老妪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料想两人必定灰飞烟灭。
半晌...
一个小小祭台,高约一丈,宽三尺,由青岩石堆砌而成,正中雕嵌各种古朴图纹。离,坤,兑,乾,坎,艮,震,巽八位,竖插八阵旗,夜风之中,轻轻摇曳。
两人跌落其上,姜瑾垫于底,柔儿压于其背。
“哎哟,大哥哥,没压痛你吧?”柔儿连忙爬起,歉意道。
“没事。”姜瑾抓起拐杖,一撑而起,深吸一口气,这是自由的气息。劫后余生,倍感舒畅。回想方刚九死一生的险境,现在的宁静犹在天堂。
姜瑾看着柔儿苍白的脸色,料想她今晚也是心力交瘁,犹疑了下道:“小姑娘,多...”
话音刚出,突而顿住,凝视小白两肢。只见缠住伤口的裙裾布料已然裂开,按在其中的两簪子,已然破碎。回想方刚千钧一发之际,感觉遍体充斥一股寒意,便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姜瑾冷笑道:“哼哼哼,小鬼,臭老头倒是疼你。要是他得知,无意中反而救了老子一命,非得气死,哈哈哈...”
姜瑾放荡大笑,恨屋及乌,柔儿不明所以,见其忽而缓和,忽而凶厉,喃喃自语道:“要是爷爷见大哥哥陷入险境,也一定会救大哥哥的。”
姜瑾端详阵法,推演方位,已明其理。那老妪定是于此布下阵台,强行并接姜家界门,从而到达姜家。此中难度,势比登天,姜瑾也不得不暗中佩服此人阵法造诣之高。暗幸老妪过于自负,断定无人逃生,故而此地不埋伏兵,否则就算逃至此地,也只能束手就擒,引颈待戮。
姜瑾挥起拐杖,想拆掉阵旗,阻其归来。转眼一想,阵台损坏,阻其一时片刻,但岂不是无银三百,老妪定然觉得我们死于虚空,拆了阵台,反而明确透露,自己苟活。
姜瑾捏了把汗,险些自掘坟墓,顺着石阶,缓缓而下,现今处境,须得尽快弄清所处之地,寻得闹市城镇,再作打算。
“大哥哥,要去哪?”柔儿紧张问道,紧随姜瑾背后,惶恐被抛弃于这荒山野岭。
“小鬼,别跟着老子,否则杀了你。”姜瑾脸色一沉,威吓道。
柔儿见其语气不善,有点踌躇,不敢再紧随身后,慢慢坠于其后一丈有余。
朔月之夜,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树木犬牙交错,灌木缠绕,藤蔓交织,夜枭低鸣,小兽窜动,举目望去,无数双发亮眼睛紧盯两人,柔儿吓得花容失色,不得不加快步伐,紧紧挨着姜瑾身旁。
姜瑾见其竟敢忤逆自己,怒气已起,喝道:“滚开!”
柔儿瞧了下四周密密麻麻的眼睛,心悸不休,怎么也不敢自己一人,依旧紧挨着姜瑾。
姜瑾双手抓着拐杖,青筋隆起,已动杀气,暗想:“待朔月之夜过去,朝曦起时,便杀了这小鬼。”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不知目的地惘然前进。
突而,姜瑾站立不动,凝视前方,柔儿意料不及,撞个满怀,见其严阵以待,也不免惶惶不安,左顾右盼,惊疑不定。
“嗤嗤...咔嚓...”
茎叶的摩擦声夹杂着残枝腐木的断裂声缓缓传来,姜瑾仔细凝视正前方,只见四个火把徐徐而来,在雾气沉沉的森林里,忽隐忽现,缥缈不定。
“大哥,这会咱们可发了,这龙兽运回东域大陆,定能卖上大价钱,真怀念醉生梦死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