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来时,已华星初点。
老翁见狗蛋闷闷不乐,便已知结果,没再过问镇上之事。
柔儿上前敛衽行礼,轻声道:“老爷爷,我与大哥哥想再打扰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老翁呵呵一笑道:“孩子,说哪里话,别说一晚,你们若是愿意,在此长住又何妨。”
柔儿连连道谢。
老翁看了他们一眼,犹豫会方道:“两位若是不嫌弃,今晚可到狗蛋父母房间休息一晚。”
老翁显然已将他们当作一对新婚鸳鸯,柔儿脸色一红,一共便两间房,这也是唯一办法,总不能喧宾夺主。
柔儿忸怩一会,低头羞涩道:“谢谢老爷爷,多有劳烦了。”
姜瑾倒是毫无顾忌,推开西首房门,便走了进去,柔儿紧随其后,却不敢关上房门,就这样让其敞开着。
房间跟客厅一样简陋,一床、一桌、一木椅、一油灯,仅此而已。不过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床上衾被折放整齐,显然老翁经常收拾。虽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可老翁肯定常进此房惦念儿女,也或许常常孤独一人暗中垂泪。
姜瑾躺于床上,倒头便睡,半年来,早已习惯柔儿在旁。不过柔儿却是不敢上床休息,虽然两人平时风餐露宿,常挨着一起,但这木床似有魔力,哪怕给柔儿万千勇气,也是不敢靠近。
柔儿坐于木椅,双手支捂颏下,灵动的秋眸静静凝视跳跃的火星,“噼噼啪啪”的油溅声是夜的摇篮曲。
夜已深。
柔儿偷瞄几眼姜瑾,轻呼:“大哥哥...大哥哥...”
见姜瑾毫无反应,确定其已睡着,脸色一红,从纳囊取出一匹白色布料,一盒针线以及一把剪刀。
将布料铺于桌上,不时偷瞄一眼姜瑾,作比着尺寸,用剪刀“咔嚓咔嚓”地裁剪,然后再用针线一脚一脚地密缝起来。
夜已眠,是谁还在挑灯...
天泛微明,衣袍总算缝好。将其招展开来,左瞧右看,甚是喜欢,满心喜悦。
双眼红肿,感觉周身乏力,将衣袍枕于桌上,便沉沉睡去。
“喔喔喔...”一声鸡鸣,唤醒沉睡的夜。
“笃笃笃...”拐杖碰撞地面之声,渐渐靠近,柔儿睡眼朦胧,玉手揉了揉眼,疑惑嘟噜道:“天亮了么?”
见姜瑾走近,脸色一红,低着头,将衣袍递了过去,声若蚊蝇道:“大哥哥,这是给你缝的衣袍,你试试,瞧瞧是否合身。”
姜瑾冷冷盯着柔儿,冷哼一声,接了过去。
柔儿芳心暗喜,轻掩房门。
半晌,姜瑾推开房门,剑眉俊颊,一身白衣飘飘,若不是拄着拐杖,气质输了几分,倒也算位翩翩公子。
“大哥哥,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剪?”柔儿认真问道。
姜瑾依旧冷哼一声,并不回答,柱起拐杖,便欲出门。
“大哥哥,等一下。”柔儿急忙挤进房间,走到桌前。除了那一贯零散铜钱,白银都捧出来,偷偷瞄了姜瑾一眼。
姜瑾如若无视,走出房间,柔儿嫣然一笑,这才将手中白银置于桌上,嬉笑连连跟了出去。
柔儿本想跟老翁与狗蛋道别,却发现两人皆已外出,想必是早起打猎,为生计奔波。
柔儿叹了口气,虽感遗憾,却也无可奈何,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强求不得。
轻掩木门,两人再次踏上征途。
刚走几丈,远处传来“哒哒哒”的杂乱马蹄声,姜瑾不想节外生枝,避开大路便朝旁边树林走去。
“哒哒哒...”越来越近,只见尘埃滚滚,约有十几骑飞驰而来,为首两骑青骢马,其余皆为黑色。
“啊!”柔儿一阵惊呼,只见为首两骑骢马尾处各绑一人,正被骢马拖于地上疾驰。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正是老翁与狗蛋。
在老翁家前,十几骑停下。两青骢骑上分别为一男一女,男的五大三粗,身着劲装;女的娇艳妩媚,一身红袍,两人手上皆握着一根约么两丈长鞭。
女子扬起长鞭朝老翁身上抽去,娇滴滴道:“老头,我瞧你还是乖乖交出银两,别惹怒我们大当家的,自讨苦吃。”
老翁凄然道:“现才九月,离打秋风不是还有一月时间?你们突然而至,我从哪凑够一两银子。”
女子妩媚一笑,嗲声嗲气道:“老头,瞧你说的,何时打秋风,还不是我们大当家说了算,他想提前一个月,那便提前一个月,这有何妨?”
老翁苦涩一笑道:“话虽不错,可我们一家两口子生计艰难,三个月才勉强凑够一银,你这突然提前一个月,我们那能够钱。要不我们先付七百文,剩余三百文,下个月再给各位送过去,不知意下如何?”
女子咯咯直笑,红袍颤动,花枝招展,轻抿嘴唇道:“你这老头,说话倒是有趣,竟敢跟我们大当家讨价还价,你当这是市集?”
突然眼神一霎,扬起鞭来,“啪啪啪”三鞭,抽在狗蛋身上,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