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跟你拼了。”兰儿张牙舞爪的就像花峰扑去。
这能不生气吗,别人在自己脸上随便画个什么都不能接受,更别提一个大王八。
兰儿十四岁,从小跟着陈素英,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苦,就更别提挫折了。
小姑娘长的漂漂亮亮的,别看是个丫鬟,身份地位在陈家那是相当高,而且,小丫头人缘也不错,在陈家就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的。
再加上年纪幼小,就更招人喜欢。
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就养成了直爽的性格,看不惯就骂,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乎,如果有一点能让她在乎的,那一定是陈素英。
兰儿护主心切,没想到花峰会在自己脸上画个大王八。
这还了得,拼命的去抓花峰的脸,陈素英拉都拉不住。
“小丫头,你在胡闹,我就再在你脸上画一个。”花峰恐吓。
兰儿现在的火气完全被花峰够起来了,哪能一下子就下去,她对花峰的恐吓置若罔闻,根本就乎。
花峰知道这个年纪大女孩子都有些叛逆,就换了一个警告。
上手抓住兰儿的袖子,恶狠狠的说:“再跟我胡闹,我就把你卖到山沟里你一辈子见不到你家小姐。”
果然这句话很奏效,吓得小丫头噌的一下就窜到了陈素英后面,小脸委屈的说:“小姐,你不会卖掉兰儿吧。”
陈素英摇摇头,回头看着花峰,问:“你让我来想说什么?”
“其实也就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我想说,陈小姐你心地善良,做善事,这都没有问题,我只是想提醒一下陈小姐,做善事也要分好坏。”花峰说
“你怎么知道我做的善事实在帮坏人。”陈素英反问。
“那么我来给陈小姐介绍一下。”
花峰指着萧峰,说:“这位哥哥名叫萧峰,住在离这里二十里外的甘宁村,我不知道陈小姐去过没有,甘宁村周围全是荒山野岭,瓦砾石头,根本种不了地,所以这位萧峰刚刚每天只能上山打猎,猎到的东西多了,往家里留点,多余的拿到这里来卖,赚些铜板养家糊口,猎不到就只能挨饿,饥一顿饱一顿,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要养活,这样的人家陈小姐你说苦不苦?”
萧峰站起来朝着陈素英抱了抱拳。
陈素英看萧峰的穿着,均是灰布毛衣,确实不值几个钱,而且萧峰个头很高,魁梧,一看就知道是吃力气饭的主。
这一身打扮,和花峰说的基本吻合,有白面谁吃窝窝头,有新布谁愿意穿褴褛衣,陈素英当下点点头,算是承认花峰的话。
“在生死边缘求生存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人趁火打劫,拿东西不给钱,这种事情,陈小姐你说,这是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花峰现在晓之以理,滔滔不绝:“八两银子,或许在陈小姐眼里不算什么,像你们这种钟鼎鸣食之家,八两银子不过也就一句话,说赏给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这八两银子在这位萧峰哥哥的手里,那可是两个月的米面钱呐,两个月不吃米面,陈小姐你是什么感觉?”
“我虽然没有挨过饿,但是我也知道,饮食当思种地不易,颗粒归仓,容不得半点浪费。”陈素英说。
花峰挑起大拇哥,赞道:“不愧是临漳第一才女,第一善人……。”
陈素英举起手掌,拦住花峰说话,说:“你不用夸我,说你的。”
“抱歉。”
花峰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萧峰哥哥每日勒紧裤腰带,苦巴巴的过日子,到现在二十五六岁连一个媳妇都没有,就在每日生活如此艰难之下,萧峰哥哥一点怨言都没有,可是那宋浩竟然用假银子骗走萧峰哥哥的豹皮,我作为萧峰哥哥的好友,岂能坐视不管?”
“这就是骗人的理由?宋浩与你有仇,你找宋浩讨要便是,为何要为难布行的掌柜子和这个小伙计,难道他们也与你有仇?”陈素英问。
“昌信布行在临漳遍布全县,可陈小姐知道我为什么单单挑这一家吗?”
陈素英摇头。
“先说这个小伙计,他叫皮三,是此地的无赖,宋浩身边的狗腿子,那天宋浩骗萧峰豹皮的时候他就在现场,那天豹皮被骗,萧峰哥哥一个人蹲在大路边哭的有多凄惨我不知道,但那种无奈我深有体会。”花峰这几句话说的不假,这种无奈他经过的太多太多。
一旁的萧峰想起那一天傍晚,眼睛还有点红。
陈素英想象一下,萧峰那么大的块头,蹲在地上大哭,那种无助感,她要是见了肯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再说那掌柜子,再说那掌柜子的时候,我一个问题想问一下陈小姐,你穿过最贵的绫罗绸缎多少银两一匹?”
陈素英摇摇头,说:“每年我的衣服都是李记绣庄送过来的,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各五套,都是陈孝伯伯再管,我不知道。”
这就是有钱人啊,饿得饿死,撑得撑死,不过,花朋义在世的时候,花峰也是这样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