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华灯初上,陈家门口,花峰下车,身后跟着林清雪。
陈家二管家立刻迎上来,说:“花少爷,大老爷和二老爷,恭候多时了。”
“二老爷?”
在花峰的印象当中完全没有这位二老爷的影子。
等进屋之后,花峰才恍然大悟,陈家的二爷爷居然是陈林,还有在推举大会上帮自己说话的陈云生。
“花峰见过陈爷爷,见过陈二爷爷。”
花峰不知道陈云生的身份,所以没敢说话,陈寿介绍,说:“那是老夫的侄子,庆之的老二,你喊二叔就行。”
“见过二叔。”
“好说。”
陈云生走过来,拍拍花峰的肩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推举大会一鸣惊人,弹的一手好筝,填的一首好词,不错。”
“二叔谬赞了,小侄愧不敢当。”
陈林说话了:“有什么不敢当。的,就凭你骂成昌儒那几句,天下的读书人就该以你为楷模,那个穷酸儒,就知道死读书,我看……。”
“庆之,不要乱说。”陈寿拦住陈林,说:“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好歹你也是柏青书院的院长,说话怎的没个把门,那成昌儒好歹也是一门大儒,学生遍布各地,听说他还和当朝宰相有点关系,你别到时候惹怒了他他反过来抱负你。”
别看陈林平时咋咋呼呼,在自家老大哥面前还是很听话的。但听到陈寿后面的话,他坐不住了,猛的站起来,瞪着眼,说:“他敢?他的学生遍布各地,我的学生也不少啊,他和当朝宰相有关系?我还和各地的老百姓有关系呢,没有老百姓哪有国家,没有国家哪有朝廷,没有朝廷,哪有他当官的机会……。”
“庆之,又再胡说八道。”
“我这次可没胡说八道,那个谁曾说过,老百姓是水,君王是船,老百姓能撑起他就能灭了他,君王都能灭了,他宰相是个什么东西?”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荀子说的。”花峰算是看出来了,这陈家二爷,就是一个愤青。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还是小峰有学问。”陈林夸赞:“你小子很对我胃口,没事常来找二爷爷玩。”
陈寿叹了口气,说:“行了,今天叫你来是吃家宴的,不是让你来评论国事的,小峰你也是,跟着瞎胡闹。”
“陈爷爷,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翻译一下,我觉得二爷爷说的不错,孟子也曾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再朝廷也离不开老百姓不是。”
“啧啧。”陈林说:“小峰,你不去做官可惜了。”
花峰说:“没什么可惜的,人各有志,我的志庙堂,而在江湖,能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才会不留遗憾。”
“好一句不留遗憾,就为你这一句话,老夫就能喝他三大杯。”陈林开怀大笑。
陈寿无奈,摇摇头,说:“陈孝,去看看小姐回来没有,回来了就开饭。”
“不用去了,已经回来了。”二管家禀报一声。
陈素英和兰儿,两个人中间搀扶着一个妇人,穿着鹅黄色的长袍,头上别着发簪,看着像一个道姑。
陈寿颤颤巍巍站起来身,略有些惊讶,问:“翠云,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道姑流着泪,翩翩下拜,说:“翠云给公爹问安。”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寿老泪纵横。
“云生见过大嫂。”
“二叔请起。”
薛翠云点点头,又跟陈林见礼。
“花峰见过伯母。”其实从薛翠云一进门,花峰就猜到了,因为陈素英长的和她长的很像,陈素英又搀扶着她,陈寿刚才又说家宴,既然是家宴,肯定都是家里的人,那么,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是小峰?”
“侄儿花峰。”
“嗯,你巧长了,长的比小时候更加俊俏,和穗蓉很像。”
穗蓉是花峰母亲的名字。
“多谢伯母,您这是……?”花峰疑惑。
“带发修行。”薛翠云摆摆手:“今天家宴,不说也罢。”
花峰感觉,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既然不想说,花峰也就不问了。
林清雪走向前,道个万福,说:“清雪见过伯母。”
“清雪?你是林丫头?”
林清雪点点头。
薛翠云一把拉住林清雪的手,说:“苦了你了,孩子。”
林清雪摇摇头,她已经认命了,本来听陈素英的话,讨好花峰花峰帮自己向御史大人求个情,把父母从牢里放出来,可惜,花峰说别人还行,可是王家是五姓七望的家族,根深蒂固,站位朝班的不少,想要从他们手里把人要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了花峰的话,心死了,认命了,跟着花峰当一辈丫鬟吧,好在花峰不欺负自己,要是换了别人,自己还知道要受什么屈辱,就是死,估计也很可能尸骨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