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回来了。”
“嗯。”花峰指着老汉说跟闫富说:“给这位老汉洗洗澡,再给他弄点吃的,我一会儿要问话。”
“是,侯爷。”闫富把老汉带下去的时候,老汉不断的说着谢谢。
就是谢谢这两个字,花峰已经想的不再想了,这两个字到底该谁对谁说。
是被保护的一方跟保护者说,还是保护者跟被保护的一方说。
国家,往大了说,帝御山河,先贤治世,往小了说,文臣治国,武将御疆,可武将怎么御疆,难道就靠一个武将就能把边疆守住?还不是靠一个又一个的兵,那这些兵又是那里来得,还不是从老百姓中来。
“真是可恶,一个百夫长就把一个老兵劝退了,还什么都没有,到底是朝廷的错,还是那个百夫长存有私心?”花峰不断的逡巡,不断的问自己。
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老汉再次来到花峰面前。
“参见侯爷。”
花峰马上上前把老汉搀扶起来,说:“快请起,不要拜我,要拜也是我应该拜你,快起来。”
“小老儿惶恐。”
“什么小老儿,你是英雄,老英雄。”
老汉吓得马上又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侯爷,不要在笑话小老儿了,小老儿就是一个臭当兵的,哪儿是什么英雄。”
“你们保家卫国,为国家流血流汗,不是英雄是什么?”
“侯爷,这话莫要再说了,小老儿当不起啊。”
古人卑微啊,明明为国家卖命,还搞得自己跟有罪一样。
花峰就看不了这样的局面,前世的他,对军人有一种特殊的情怀,也能想手握钢枪,为国站岗,奈何,因种种原因未能选上,成了他上一世的遗憾。
“老丈,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谢侯爷。”老汉慢慢的坐在椅子,只坐了一点点,双手扶着膝盖,双腿一直打哆嗦。
“你为什么哆嗦?”
老汉连忙站起来,说:“侯爷,您别让小老儿坐了,在您面前,哪有小老儿的座位。”
面前的可是侯爷,能跟咱好好说话就已经很给咱面子了,怎么能不知好歹,和侯爷平起平坐。
古人多自卑,花峰理解,也就没有在坚持,再让他坐,估计也是如坐针毡,直接问:“老丈姓什么叫什么?”
“小老儿姓狄,单名一个泉字。”
“狄泉,好名字,无敌拳头。”
“小老儿的出生在河边,我父亲是个读书人,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老丈哪里人?”
“小老儿,并州太原人氏。”
“太原?好地方,我大唐的龙兴之地。”
花峰使狄泉放松精神,一连问了好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等狄泉慢慢放松心神的时候,花峰问:“您是什么时候从突厥回来?又是什么时候被百夫长劝退?”
狄泉已经全心放松,顺着花峰的问题往下答,说:“前天回来的,没有两个时辰就被百夫长劝退了。”
“那百夫长劝退您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
狄泉眼泪出现了一丝殷红,可见他真有些不甘心。
“那百夫长说,小老儿年纪这么大了,还能从突厥活着回来,一定是没往前冲,而在在后面拖后腿,像你们这样的兵留着干什么,卷着你们的铺盖卷滚吧。”狄泉说着,眼泪流了出来:“侯爷,小老儿十五岁入伍,大小战场上了百余次,那一次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们说我拖后腿,侯爷请看。”
狄泉慢慢退去上衣,露出骨瘦嶙峋的胸膛,松弛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都快把整个胸膛盖住了。
“侯爷再看。”
狄泉又把裤腿卷起来,跟胸膛上一样,到处的伤疤,而且腿弯处好像是一道新伤,脱落的血结还微微反红皮。
如果是拖后腿,这身上的伤是他娘的怎么来的?
“狄老伯,您刚才说你们,难道不是您一个人被赶出来了。”
“不是啊,我们十几个人,都被赶出来了。”
“十多个人,那人呢?”花峰忙问。
“再离这里很远的一座破庙里。”
“他们在破庙里,您怎么在这里?”
狄泉怕花峰误会他,不信他的话,连忙跪下,说:“小老儿不敢有半句瞎话,说的句句实话,我们身上没有钱,总不能饿死吧,我们出来好几个人,分散开来要饭,小老儿是个路痴,在这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圈,转迷糊了。”
被劝退的老兵,竟然还要靠要饭生活?
花峰越想越生气,喊道:“闫富,备车。”
“侯爷,这夜已经深了,还要出去啊?”
“夜深了吗,离天亮还早着呢,备车。”
“是。”
虽说夜已深,但也就是现在的十点多。
“狄老伯,你一会儿跟我走,咱们去看看你们那些老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