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心,回去之后,我们挨家的垒,只要想换的,都垒!”
高大叔恶狠狠地冲大家挥了一下拳头。
厨房里顿时想起热烈的掌声,很多糙汉子巴掌都拍红了。
“我们自己垒,工钱,但你们要记住,这都是王小神医的恩惠,属于王小神医那一份钱粮一个子都不能少,谁要敢犯浑,小心老子大耳瓜子扇他。”
“这是应当应分的,自不必说。”
大家七嘴八舌的应和着,感觉本应如此。如此还用的灶台火炕,王小神医二话不说就拿出来教给了大家,而且仅是象征性地收取一成的份子钱,简直就是白送给高老庄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天底下哪里找这等好事去?再要是连这一成的份子钱也被抹了去,那岂不是坏良心?
“高大叔,你这是把我往外撵啊,我难道就不是我们高老庄的人了?”
王子安笑着开了一句玩笑,随即正色说道。
“以后我们高家庄的人,出去给外人垒灶台铺火炕的份子钱自然是不能少了我的,但是我们村里自己垒个灶台铺个火炕再收钱算个怎么回事?要不是大壮哥把我领回来,说不准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在大街上流浪呢,这就是恩情,但是我说过什么吗?没有,那是因为从大壮哥把我领回来的那一天,我就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把自己当成了高老庄建筑队的一份子。”
王子安冲着四周拱了拱手,说道。
“子安以后仰仗各位大叔大哥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候我也不会跟大家客气,只是希望到时候大家别躲着我就行了。这点小事,说什么钱不钱的,我们村里自己垒,一个子也不能给。”
王子安话这么一说,大家顿时笑了。不少老头子仗着自己年纪大,还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一个劲地摩挲他的小板寸。
“那就这么说定了,昨日子安说想在我们高家庄落下户籍,我看既然子安不嫌弃我们村是个小地方,我们这几天抽空就先帮他把落户的事情给办了,晚上别忘了来我这里给他具保签字。等回去之后就把落脚的地方给整起来,材料由村里凑一凑,工钱,不愿意帮忙的给我滚犊子。”
其实落户的事,昨天晚上王子安就单独找高大叔透过气,只是这事需要大家具保签字,真要有个万一,大家都要担责任的,再者王子安已经年满十六,按大唐的政策,是要均田的,要均田就必须动村里的地,这是牵扯到每家每户的大事,是以高大叔也没敢给个准信,只说要先给大家先透透气再说。
今日高大叔见王子安这么说,当即拍板,把事情定了下来。王子安心里也总算安定下来,如今自己到了唐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回去的路,一时半会还好说,如果时间长了还没有一个官面上的户口,恐怕会比较麻烦。
虽然朝廷在积极的归拢流民,清查黑户,只要申请就给建立户籍档案。但前提你得是大唐人,你得有人给你背书。像王子安这种凭空冒出来的,比流民和黑户其实更糟糕,想弄个户口并不容易,因为你找不到他的社会关系,没人肯为你背书,这户口怎么上?
如今有了高老庄的背书,自己就再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和尚了,以后就算要去三星堆寻找回去的道路,也可以凭着这份户籍证明办下路引,方便了许多。
河间王府的工程本来就小,如今大家被王子安的新式灶台和火炕弄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回家换上这种新式灶台火炕,更是爆发出了百倍的工作热情,是以工程进度很快。高大叔等人,一上午,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皱纹都舒展开了,看着跟一朵朵大菊花似的。
趁着大家心情好,中午吃完饭后,王子安特意给高大叔请了个假,趁着饭后休息的空隙拽了高大壮出了王府的后门,说是要才买些日用的物品。高大叔叮嘱了一句早点回来,就转头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安心地打量着这个闻名已久的城市,这个被誉为世界中心的历史之都。繁华,热闹,雄伟,充满着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磅礴大气。沿街叫卖的,不仅有汉人,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胡人。
一些胡人的酒肆,更是热闹,酒娘在棚子外跳着热情洋溢的异族舞蹈,眼波横飞地招揽着客人,生意相当火爆。不时有打马而来的白衣少年,长笑着把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厮,大喊着胡姬上酒来。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马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王子安不由多看了两眼,那边高大壮不由调笑道。
“你这小和尚,看起来真是春心动了,看起来等到了高老庄,得先托人给你讨一房媳妇了。”
王子安哑然失笑,也不反驳,只是拉着高大壮往前走。
“你到底要买什么,赶紧买了,莫让高大叔他们等急了。”
见王子安东瞧西望,也不忙着才买,高大壮不由催促道。
“不急,快到地方了。”
望着眼前的国子监大街,王子安冲高大壮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锭约莫二十两的纹银,交到高大壮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