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衣公子目光不及之处,长孙虎眼底隐晦地闪过一丝嘲讽。如果没有齐国公六公子的身份,就这么一个心性凉薄的废物,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出点事,就知道甩包袱,以后谁还肯尽心用命?
他用力的把这些念头甩开,望着县衙,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目光逐渐阴冷起来。既然不救,那孙大锤和赖皮张就必须尽快死!万一要是被他们吐出点什么东西来,被有心人顺藤摸瓜,别说孙大锤,就算自己和那个白痴长孙焕也难逃其咎!
宿国公府。
程处弼自然不可能真的就给扔到县衙大牢里,这边刚扔进去,后脚就去通知程咬金到县衙领人。把程咬金气得胡子都差点炸了,这个混账东西他出去找个人都能被抓到县衙里去,回来打死算逑!
“卢总管,你去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我带回来。”
卢总管苦笑着应下了,这种差事办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基本隔三差五就带来一次,自家这小公子,三天两头挨打,怎么就揍不改呢?
然而他吐血的是,这次程处弼就想吃错了药一样,死活不肯出去,他竟然嗷嗷叫地要陪着一个什么王子安一起坐牢,还一个劲地说都是自己的错……
卢总管诧异地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自家二公子什么时候认过错了?没办法,卢总管只得找人打听了一下情况,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哭笑不得,只得回去复命。
崔夫人直说胡闹,倒是程咬金愣了一下身,破天荒地笑骂了一句。
“这份担当,倒是像了老子几分。算了,既然他愿意住着,就让他先住着好了。”
……
河间王府,李孝恭的书房。
“王爷——”
高继德急火火地说完,便眼巴巴地望着李孝恭,一脸的担忧。李孝恭被这货折腾的哭笑不得,只得用手指点着他笑骂道。
“你呀,这都五十多岁的人了,长点心吧!你也不想想,王子安是什么样的人?他能文能武能医,行事干练果决,重情重义有担当,你认为这样的人才会蠢到自投罗网坐以待毙吗?”
李孝恭目光闪动。
“这样的人才,我一生只见过一人,便是当今的英国公李绩。”
“那小子有这么厉害?”
李怀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高总管也不由高高地挑起了眉头,虽然他遇事急躁,不喜欢动脑,但是并不代表他蠢。作为李孝恭身边的老人,他可是深知自家王爷的秉性,很少臧否人物,如今他竟然对这么一个少年如此赞许,显然是动了爱才之心。就算自己不求王爷,那王子安估计也死不了。
“怀仁,你这件事,不要让宵小之辈伤了他的性命,另外那王子安一有异动,马上前来禀报,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几天,他应该就要有行动了。”
……
长安县衙登闻鼓事件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外界已经开始有各种版本的流言开始在外面传播。这次,高子谦一改温温吞吞的脾气,变得雷厉风行起来,能派出去的人手,几乎都派出去了,开始调查孙大锤和赖皮张的底子。同时,开始对王子安的身份进行起底大调查,可查完之后,他更是一头冷汗。因为发现线索到了河间王府就断了,只能查出,王子安最近住在河间王府,这个发现他赶紧中止了对王子安的调查,也让他对这次登闻鼓事件有了更加可怕的猜测。
怎么办?
当然要竭尽全力,把的事情查个底朝天,不敢再有半点懈怠和侥幸。
这让长孙虎不由胆战心惊,知道,时间留给自己的不多了。
吃过午饭之后,他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整整待了一下午,到了天色将晚,他才起身披上外套,又特意戴上一顶宽沿的帽子,兜兜转转地出了家门。等到暮色彻底下来,才抄了一条僻静的小路,直奔县衙大牢。在长安县衙这么多年一个牢犯永远的闭嘴,他有的是手段。
领头大哥蹲了班房,这都三天没出去了,手下的小弟哪里有不探望的道理。秦怀玉、李思文、尉迟宝林、房遗爱,这几个人去个小小的长安县大牢,简直就跟回家一样方便啊,谁敢拦着?
长安县大牢的老王头心肝儿都颤了好几颤啊,笑得比哭都难看。
“几位公子爷,又来了?”
“呸,什么屁话,这次本公子有正事要办,赶紧地带我们去找处弼。”
李思文没好气地唾了他一口。
老王头也不敢问原因,也不敢说不,只得苦着脸领着两个人去找程处弼,心里只能祈祷这几位大爷千万别闹出什么大乱子。
程处弼的牢房——这能叫牢房吗?
窗明几净,床上的被褥崭新,桌子上还给摆着一壶热茶……
其实住了两天,他就开始后悔了,憋在这个小屋里,只觉得浑身骨头发痒,但自己说出去的话,跪着也得撑下去。就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顿时从床上蹦了起来。
“二哥!”
几个人呼啦啦就涌进去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