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秦琼和大厅里的几位反客为主的大佬客套,王子安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被后世誉为门神的秦二哥。得益于隋唐演义的深入人心,王子安对秦琼也是深有好感,曾在脑海中无数次的勾勒着这位横行黄河两岸,誉满大江南北的小孟尝,赛专诸,此时,却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位形销骨立,一脸病容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朕此次前来,是要给你介绍一位少年才俊。”
等宾主落座,有仆人献上茶后,李世民才用手指着王子安介绍道。什么少年才俊,需要陛下亲自上门介绍给自己?秦琼颇为惊讶地重新打量了一眼王子安。眉清目秀,单薄,看着也就是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极有神采,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平静与沉稳,这时候他才霍然想起,这少年在自己几个人的面前,竟然没有丝毫局促的感觉。
“这小子叫王子安,是陛下亲自给你找来的神医,快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真有几分门道。”
程咬金顿时来了精神,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让陛下费心了,臣铭感五内!”
秦琼先是向李二陛下道谢,然后才转头望向王子安。
“原来你就是王子安,昨日我就听怀玉说起过你,原想这几日抽空前去县衙大牢里去拜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出来了。”
秦叔宝如同一个邻家大叔一般,笑呵呵地跟王子安打招呼。秦琼说得幽默,王子安也不由哑然失笑。
“子安对冀国公仰慕已久,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王子安非常诚恳地抱了抱拳,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位的签名,怎么也得想办法搞到一份。
“小兄弟过誉了。我听怀玉说,你对老夫所习功法颇为熟悉,敢问尊师何人?”
秦琼说完,眼中精芒一扫,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子安。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当年传给他功法的那位老者究竟是何人。凭着这一套功法,自己不仅闯下偌大的名头,也赢得了如今的一身富贵,可以说,一生所得,全赖此人,这些年身体不好,对生死之事早就看淡了,但是想要找到当年传功老者报恩的念头却是愈发强烈。
“家师自云中子,闲谈时曾提起过国公所修习的功法,晚辈是以有些了解。”
穿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王子安非常认真地胡说八道。
“云中子,朕怎么听着像是道家的名,你不是佛教的弟子吗?”
李世民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王子安的小板寸,插了一句。
“草民并不知道什么道门佛门,家师曾言,大道至简,殊途同归。世人以佛道自居,拘泥于形,拘泥于理,其实都是偏离了大道的本质。是以,家师门下,从不拘泥于一事一物,纯任自然,草民以为短发舒适便于打理,家师亦许之。”
虽然对佛道都没有什么偏见,但是自身前世修行的毕竟是道家功法,总不能因了这小板寸的关系变成了佛门的弟子,故而王子安绕了好大一个圈,才绕了回来。
“令师已经到了这般的境界了?果然神仙中人!”
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纯任自然,不萦于形,不拘于理,于此一比,那些所谓的道家高人、佛家大师简直俗不可耐!一群人惊叹之余,不由对王子安口中所谓云中子心向往之。
“令师可是手执拂尘,头戴竹冠,寿眉低垂,长髯飘飞,手中提一根碧玉朱杖?”
秦琼忽然激动地问道站起身来,王子安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能乱认,到时候说漏了弄不好要凉凉。见王子安摇头,秦琼不由颓然坐下,有些失落地坐了回去。
“是我痴心妄想了,那位前辈当年传我功法之时,就已经是耄耋老者,想来如今是已经了。可惜我秦琼蒙他老人家教诲,却不曾报答他老人家一餐一饭,如今看来,此生连再见一面的福分都没了……”
瞧着他那失落的样子,王子安忽然有些心生不忍,断绝一个这样的老者的念想是残忍的。
“去年中秋时节,家师有一老友到访,倒是有跟你说的前辈有几分相似之处,他的样貌我记不得太清楚了,但是他手中那根碧玉朱杖颇为神异,我倒是有几分印象。只是他老人家当夜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了。”
“他老人家果然尚在人间!”
秦琼忽然激动的胡须抖动,眼睛都红了。李世民也不由霍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子安。秦琼幼年时,那老子已经是耄耋之年,如今秦琼都已经年近六十,那个老者依然是当初的样子,这简直就是陆地神仙。这王子安是神仙的弟子?!
感受到李世民目光中的火热,王子安不由心中一惊,这要是把李世民给忽悠得整天寻仙问道,这罪孽可就大了。想到这里,王子安也一脸失落的垂下了头。
“可惜,子安福分浅薄,被师傅赶出山门历练,此生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红尘历练而已,又不是逐出师门,何必伤感?什么时候想要回去了,告诉朕,朕派人护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