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探查他脚踝愈合情况的王子安,手指微微顿了一下,旋即停下里,望着李承乾那故作诚恳的表情,随意地笑了笑。√
“山野之人,自由散漫惯了,恐怕当不得殿下的重托。”
倒不是他对李承乾这个人有什么偏见,只是他懒得陪他玩这种站队的游戏而已,而且就算是站队,他也不想站在他这个天坑上。
虽然史书中,对前期的李承乾不乏溢美之词,但王子安始终相信一个道理,评价一个人,你不用看别人怎么说,也不用看他自己怎么说,你就看他周围的朋友怎么样。物以类聚,身边围绕的都是杜荷,赵节,贺兰楚石之类的货色,这个人就算高明还能高明到什么地方去?
物以类聚,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
李承乾不由面色微微一滞,旋即脸上便又如沐春风起来,笑呵呵地转开了话题,倒是让王子安对他高看了一眼,眼光如何且不说,这份涵养和气度还算是不错。
可惜啊——终究只是温室里培养的花朵,看着灿若云霞,却经不得一点风雨,一点足疾就让他心性大乱,在李泰等人咄咄逼人的攻势下,自乱了阵脚,好好一副天牌,给打的稀烂。这种人,到底是难成大器。
再说能成大器又如何,自己又志朝堂之上。
王子安也无意逗留,检查完毕之后,就谢绝了李承乾殷勤的挽留,带着杨采儿转身出门了。望着扬长而去的王子安,李承乾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这王子安如此倨傲无礼,分明没有把殿下放在眼里。”
宋来福似乎是对自家殿下被拒绝的事十分气愤,捏着兰花指,一副主辱臣死的派头。李承乾眸光闪动了一下,随即笑骂了一句。
“要你这老奴多嘴。人家毕竟是终南山秘境下来的高人子弟,有些傲气和矜持也属正常,不见诸葛孔明都要玩个三顾茅庐吗?大不了待孤王痊愈之后,也成全了他。”
“老奴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听说这王子安和蜀王殿下走的似乎颇进……”
宋来福话头点到即止。
李承乾不由脸色不易觉察的微微有一变,随即把手中的书本扔到一旁,淡淡地道了一句。
“无妨——对了,你我看他今日随同的女伴,颇有些不同寻常,你去让人打听一下,到底是何人?”
那杨采儿自从进了房间之后,连个基本的见礼都没有,就自顾自地坐在王子安身边,除了开头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之外,就没抬过眼皮子瞧过自己一眼。王子安那如果叫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这个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无视了。
……
从东宫里并没耽搁多久,王子安这边刚走出东宫门口不远,就见有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人,打着油纸伞拦住了去路。
“敢问可是长安王县子当面?我家主人想请大人移步听远楼一叙。”
今天一定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的缘故,这当街拦人的还一波波没完了。刚想放下车窗,说自己没时间,就听对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我家主人让我告诉您,说他姓武,您自会明白。”
“姓武?”
王子安心中一动,放下车窗,淡淡地吩咐道,
“前面带路吧。”
跟着前面的青衣小厮,走不多远就到了地点。马车自有马夫和酒楼的门童招呼,王子安举目打量了一下楼内的设置,不由暗自点头。整个的内部装修布置,充满着一种低调的奢华,颇得闹中取静,宁静致远的三味,一看就是一间品味极高的酒楼。
青衣小厮,到了门口,轻轻地一扣房门,就见里面房门拉开,武士彟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
“本该亲自登门拜谢,没想到近几日庶务缠身,没能成行。今日里只能厚颜相邀,万望公子赎罪。”
“武大人客气了。”
王子安说着,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两位的两人。都是道装打扮,年轻的一位,瞧着也就是三十左右的年龄,长的倒是相貌庄严,但一双眼睛却是极为灵动,自从自己进门,就一个劲地打量自己。年长的,却给他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初看约莫有四五十岁,但是再看感觉也可能是六七十岁,仙风道骨,看着就透着一股子神棍的味道,此时也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双方入座,见王子安目光望向自己两侧,武士彟才指着身旁年长的老者介绍道。
“这位是司天台监事袁天罡,也是老夫的师兄。”
“袁天罡!”
王子安不由心中一震,再次闪目望去。这次真是一震啊,比初次见到李世民等人的时候都要震撼,无他,主要是这袁天罡在后世传的实在是太邪乎了。尤其是,他前世本身就是修炼的道家功夫,没少听师傅说起这袁天罡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迹。
此人可谓中国玄学集大成者,相传《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就是其亲笔所著,说起这个书名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是要说起这本书的另一个名字《推背图》,那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妥妥的大唐第一神棍。
见武士彟介绍,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