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老宅,风声鹤唳。
自从第二代当中的实权派人物,方城县驻军校尉卢彦连夜赶回家中之后,整个卢家便蒙上了一层压抑之极的氛围,如同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这不是得病,也不是中邪,而是受了伤,玉儿中了一种极为阴毒的掌力……”
望着脸色苍白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卢彦心都揪得生疼,握着腰间刀柄的大手青筋直冒。
“是什么人,简直丧尽天良,竟然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丈夫一回来,王氏顿时就失去了平日里女强人的形象,瘫倒在丈夫怀里,放声大哭。
“夫君,你一定要救救孩子,可怜我的玉儿,今年才五岁……”
卢彦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左右的丫鬟把夫人扶下去。王氏虽然强势,却是不敢忤逆丈夫的意思,虽然万分不舍,还是哭哭啼啼地在丫鬟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仔细说一说,今天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错漏一个字,小心你们的脑袋。”
见王氏走远,卢彦才冷冷地扫了一眼负责照看自家儿子的几个丫鬟婆子,把腰间的宝刀解下来,啪的一声摁到桌子上。几个丫鬟婆子,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几个人心胆俱裂,跟磕头虫似的,一会额头就磕出了血。卢彦也不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直到几个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也试探着抬起头来。
“饶命不饶命,在你们,我……”
虽然双股战栗,几个丫鬟婆子,还是你一眼我一语的把自家小公子一天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了一边。连不小心在院子里跌了一跤,这等“严重失职”的事都没敢瞒着。
“你们说当时跟着二公子的一位客人,还拍了拍小公子?”
卢彦忽然插了一句。
“是的,当时那客人还夸小公子长得真俊……”
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忽然补充道。
“那人长得高高瘦瘦的,约莫有三四十岁,听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小公子当时似乎不怎么喜欢他,一个劲往我身后躲……”
“那人走后,小公子多久发的病?”
卢彦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神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约莫有一刻钟左右,当时小公子要吃蜜饯,我刚出门口买回来,就听小公子喊了一句冷,然后就晕倒了……”
卢彦虽然出身世家,但是毕竟是武将出身,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伎俩。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宝刀,站了起来。
“二公子在哪里?让他马上来见我——”
卢彦的话音刚落,跟着卢彦连夜赶回的亲卫就大声应诺,快步而出。卢彦提着刀,就站在院子里面等,一些机灵的仆人,一看架势不好,早就偷偷地溜了出去,一溜烟的直奔家主的院子奔去。
大公子来者不善,恐怕要出大事啊。
卢宗后这边正泡着脚呢,一听这事,唰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洗脚水直接溅了伺候他洗脚的两位小姑娘一脸。他连脚都顾不上擦,直接趿拉着鞋就出门了。没有谁比他再了解自家这个庶长子,不仅阴沉多谋,而且心狠手辣,如果自家小孙子的事,真和那个废物嫡长子有关,闹不好要出人命。等他匆匆地赶到卢彦的跨院,见自家废物儿子还没过来,才不由偷偷松了口气。
卢彦望着脸都跑得有些红的父亲,嘴角紧紧抿起,捏着手中的刀柄,一句话都没有说。卢宗后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刻意交流,而是主动地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进屋去看望自家小孙子了,虽然不是嫡孙,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往日他还是非常。此时望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心里也不由怒气升腾,如果,如果真是那个逆子所为,一定要,一定要狠狠地处罚于他!
“启禀将军,小的们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找到二公子的影子,据门房那边说,二公子今天下午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卢宗后听完,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该愤怒,还是该担心。他神色复杂地走出房门,看着杀气腾腾的卢彦,不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让府里的下人都散出去,挨着找,找到他,就算绑也给我绑回来!”
卢彦望着脸色阴沉的父亲,没有说话,而是冲跟着自己过来的一众侍卫,摆了摆手。
“如果二公子身边有人,一并带回,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如今不是限于军令,他都想把整个的大军都给调过来,挖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抓出来。
“骏德稍安勿躁,如果宝儿确实为宵小所伤,那么对方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对方既然没有当场刺杀,而是给留了一口气在,那就说明对方一定是有所求,只要有所求,就有得谈。卢彦闻言,不由微微一怔,通红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清明。大丈夫行事,当有静气,岂能被儿女私情乱了心智!但不管是谁,只要敢在自己头上动土,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