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卢彦竟是在左右的厢房之中埋伏了二三十人。
但如今自家儿子的性命还掌握在别人的手上,他投鼠忌器之下,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任凭来人扬长而去。
狗娃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冒失冲动的狗娃子了。
望着沉稳老练的发小郭胜,马周心中忍不住一声长叹。
“有我在,这内乡县的世家豪门,定然不敢异动,你在我这里一日,我就能保你一日的安全。但你所说之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当年的狗娃子,如今的郭胜将军手捻胡须,沉吟半晌,拒绝了发小化整为零,潜入方城县,捉拿嫌犯的计划。作为当地驻军的将领,他深知没有朝廷旨意,妄自调动军队的后果。
马周还待要说,被郭胜举手制止。
“周哥儿,不是我不肯帮你,但是你打小就比我聪明,如今又跟在陛下身边,当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不要说事情失败,就算是事情成功了,你认为陛下能容得下一个敢妄自调动兵力做出这等事情的将领吗?如果我真要是做了,恐怕破家灭门之日不远……”
“当初我出发之时,陛下曾传我密旨,允许我在情况紧急之时,拥有调动附近军马之权。”
马周话刚说完,郭胜便不由神色一震,压低声音问道。
“此言当真?”
见马周肯定的点了点头,并从怀里掏出一道旨意,他连忙端正神色接过来,仔细的查验无误,才恭恭敬敬地又递了回去。
“既然有陛下的旨意,本官自当唯马侍御史的马首是瞻!”
听着郭胜的称呼,马周不由心中苦笑,这昔日的发小,摆明了是要公事公办,看起来心里对这事还是有几分抵触和不情愿啊。
“周哥儿,如今你官做得比我大,眼界比我高,当知这件事到底牵连多广,如果……”
郭胜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马周知道他的未尽之意。如果不能一举扑灭对方的势头,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都不敢想,这事到底牵扯到多少人。但是一想起陛下暗中交代的话,他便不由心中苦笑。作为一个全无根基可言的寒门新贵,他知道自己其实就是陛下握在手里的一把剑。如果这把剑不能杀人,或者是有了自己的顾虑,那么这把剑还有什么价值?
“陛下,恐怕你这一道药,下得有点猛啊——”
望着昔日发小变得有些冷淡的神情,马周只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吟了良久,才敲着桌案,缓缓说道。
“胜哥放心,兹事体大,布置周详之前,我决不会轻举妄动……”
……
一觉醒来,王子安只觉得神清气爽。瞧了一眼,依然装睡的杨采儿,不由有些好笑。这妮子看似强势,然而睡起觉来却像个孩子,满床的折腾。这几天了,睡着睡着,这人就缠到自己身上去了。到早晨醒了,就闭着眼睛装鸵鸟——唯恐她难堪,王子安也不揭穿她的。径直下床,洗了一把脸,走到营帐门口。
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比昨天森严了许多的看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笑呵呵地跟附近看守的官兵打着招呼。大概是这几日听王子安讲故事的缘故,这些官兵也没了拿他当犯人看的意思,只要不走远,在营帐周围转转,也并不阻拦。然而今天他刚要出门,就被看守的两个官兵跟拦住了。
“王小哥,抱歉,你不能出去——”
王子安也不勉强,笑了笑,便退了回来。见王子安十分识趣,两位官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如今上头盯得紧,小哥且委屈些时日……”
“多谢多谢。”
王子安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对方手中塞了一小串铜钱,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两个人竟然是死活不收,一本正经地给推了回来。王子安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不由一紧,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妙。
算算时日,方正的人手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王子安不由皱了皱眉头,虽然早就有了安排,但不到最后一步,他实在不想动用方正这边的人手,前隋余孽,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这么一股力量根本瞒不住人,后遗症实在太大,这个阶段,他可不想成为李二陛下追捕名单中的一员……
“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能轻举妄动……”
王子安见杨采儿一副我真的刚醒来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帮忙倒了洗脸水。等洗漱完,外面的官兵又送来了早饭,虽然看守的森严了许多,但伙食却是比往日里还要丰盛些。两个人对面而坐,开始吃早点。
“你今日里还要接着讲——三国吗?”
杨采儿一边吃饭,一边偷偷地用嘴努了努外面,如今她伤势大好,这等忽然加强的戒备,自然瞒不过她的耳目。不过这呆子讲的故事虽然乱七八糟,胡编乱造,但是真的很是,连她都忍不住想接着往下听。
“讲啊,今天我要给大家讲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的故事——”
王子安微微停顿了一下手中的筷子,笑着回了一句。他这边话音刚落,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