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且不说,这一次淮南道和河南道的背后,甚至就连李二陛下遇刺这件事,背后都有着这些世家门阀若隐若现的影子,李世民还不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暂时忍下?
这些世家门阀的影响力,已经遍及大唐的方方面面,深入到了骨子里,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动摇大唐江山的根基,他即便是贵为天子,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不敢大动干戈。
“京城韦氏?”
望着沟渠南边的土地,王子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皇帝有顾忌,但自己没有啊!
“先把剩下的土地分下去,一分不许少。至于其他——吞了我的,自然要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
王家财跑了。
晴子姑娘想要报官,被王子安直接给拒绝了。
王家财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如今的是这条丧家之犬的主人,对付他们,经官并不好用。
回到高老庄,王子安就像忘记了自己田庄上的这件事一样。每日里就是和杨思齐师兄弟两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有时候一商量就是一整天。等到张超用汴州派来的工匠到了之后,他又在清河下流,高老庄十里之外的地方起了几眼大窑,开始烧制水泥。
王子安的这些动作,搞得挺大,也没有瞒着人的意思。再说,清河边上那几支高耸的大烟筒想瞒也瞒不住。京城里人都已经知道,新晋的长安县侯王子安发明了一种名为水泥的新型建筑材料。据说用这种材料已经开始用在了汴州那边的高速公路上,。
用这种水泥做出来的东西,不仅坚若磐石,而且可塑性极强,可以根据需要塑造出不同形状的制品,要圆就圆,要方就方,是一种上佳的建筑材料。有些嗅觉敏感的商户,已经开始在打探门路,想要代理这种新式的建筑材料了。
王子安的水泥厂,未产先热,成未京城这段时间,除了太上皇的丧事之外,最引人瞩目的事情。对这些水泥,王子安显然也非常上心,三天两头往工地跑,特别是最近几天,去的频率越发高了起来。有外界人士推测,应该是这些水泥快要烧制成功了。
……
王家财躲在闺女家,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这才发现,王子安竟然没报官,也没派人来抓自己,就像,就像把自己给忘了一般。这种反常的情况,反而让他更加的不安,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那王县侯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神色不安地望着高踞主位上的女婿韦宽,小心翼翼地问道。
“阴谋诡计?他能有什么阴谋诡计?难不成他还敢冲进我们韦家大院里抓人不成?你只管安心在此,没什么大不了,区区一个没有根底的小小县侯,在我们韦氏面前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我姑姑可是韦妃,我伯父可是御史大夫,我们这里可是京兆韦家——”
韦宽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满脸的倨傲。那日被王子安给吓得狼狈而逃他一直深以为耻,这段时间,一有机会就狠狠地贬低王子安,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稍稍洗刷王子安给他带来的耻辱感。
王家财连连点头称是,但心里的不安感却没有减轻半分,他总感觉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在神情倨傲的韦宽面前,却不敢露出半分的端倪。这个韦宽说起来是自己的女婿,但自己一个落难的小小管事,哪里敢在他面前充大尾巴狼?
“行了,不用怕。你要是待的烦闷,这几日不妨到东市那边的珠宝店去帮忙,那边现在还缺少一个得力的掌柜——”
王家财不由目光一亮,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是。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田庄了,而韦宽的这一安排,显然是要解决他后顾之忧,收他进韦家做事!
“小人这就收拾东西过去——”
曾经的皇家庄园大管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京兆韦氏位于东市一家珠宝店的大掌柜。这种人事的变更,实在是太平常了,平常的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一般,没有引起的涟漪。
王家财踌躇满志地踱进韦氏这一处珠宝店时,他没有发现,在珠宝店对过的茶楼上,有一个青衣的老者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摸出几枚铜钱排在桌子上,起身离开,转眼不见了身影。
若是李恪在此,一定会认得,那位起身离开的青衣老者,正是王子安府上的那名叫方正的管事。
……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太上皇李渊的丧事也随着献陵墓门的闭合,告一段落。不管甘心与否,李渊还是给自己的一生画上了潦草的最后一笔。当今陛下哀思甚痛,群臣劝谏多次,李世民才勉强恢复了朝政。朝廷为太上皇上谥为太武皇帝,尊庙为高祖,葬在献陵,与先皇后独孤氏合葬。
被丧事羁绊了一个多月的李恪也终于有时间走出了京城。一大早的就带着程处弼等人赶到了高老庄水泥厂。
“子安哥哥说有惊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房遗爱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院子里蹭蹭转圈,卖关子什么的,最可恶了。但王子安不说,他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