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尊佛像一百万贯,如今这三尊佛像只剩下了两尊——不若作价七十万贯?”
王家财提着小心几乎是有些讨好地商量到,那神情已经算不得谈生意了。三尊一百万贯,一尊也就是三十三万贯出头,如今剩下两尊,在他看来,自己给出七十万贯,已经是非常有诚意,甚至可以说是委曲求全的价格了,那番邦蛮夷定然会心中欢喜,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然而他目瞪口呆的是,那番邦蛮夷就想发了疯一般,捞起一尊佛像,啪的一声又掼在地上——粉碎碎骨了……
韦宽目瞪口呆,王家财不知所措。
这些番邦蛮夷的脑回路果然与我们中原人不同,完全无法理解。一言不合就开砸——这可怎么谈?
望着箱子中还剩下的唯一一尊琉璃佛像,王家财眼睛都绿了。身子一侧,就挡在了箱子面前。
“贵客,贵客,息怒啊,息怒——有话好商量——要不您直接开个价?”
就剩下最后一尊了,他可不敢再乱开口了,要是一个不好,把这位爷惹的小性子上来,再啪的给来一下,自己咋给韦氏交代?
告诉他们,曾经有一份稀世珍宝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时,才感到后悔莫及……
滚犊子,自己会被韦家给打死!
这等绝世奇珍,在这些番邦蛮族踏入第一家门店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入了有心人的法眼,如今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里呢。
如果这群蛮夷出去说,东西没卖我自己砸了,谁信?
然后韦氏就“被有了”三尊价值连城的琉璃佛像,而且还秘而不宣,这恐怕就是在为家族招祸了。就算是真有人脑袋抽风,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传出去也是对为韦氏声望的一次极大打击——堂堂的韦氏泰亨珠宝行,出不起价格不说,还硬生生地逼得人家几个外地的商人自己砸了稀世珍宝……
好说不好听!
王家财长期在皇家庄园担任大管事,这份觉悟和智慧还有,他怎么肯任由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他一脸尬笑,一起都带上了三分讨好,七分谄媚。
“做生意嘛,当然是上天开价,落地还钱,不生气,不生气——要不您直接开个口?”
韦宽是大家族嫡子出身,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急忙在一旁帮腔。
“不错,不错,何须动怒。”
他说着,眼睛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已经碎成一地的两尊琉璃佛像,任是他负责韦氏生意往来,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我们韦氏泰亨珠宝行,绝对是信誉最可靠的合作伙伴——你绝对找不到像我们这么有诚意又有实力的珠宝行了。您给个实诚价,我们不二话……”
然后他就看到那位动辄就砸宝贝的番邦蛮夷一脸倔强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贯……”
韦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棒槌是不是不识数啊,这是认准了一百万贯不撒嘴了是吧!
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他心里委屈,主管家族生意多少年了,他哪里做过这么憋屈的生意?他的眼睛扫了一眼箱子里面唯一的一尊琉璃佛像,不由咬了咬牙,狠了狠心。
“好——”
谁知道他一个好字还没喊完,就见那个可恶的蛮子又伸出了一个大巴掌。
“一百五十贯!”
那阿拉伯汉子抿着嘴角,说得斩钉截铁。
韦宽和王家财被憋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瞧着眼前的阿拉伯汉子,眼睛几乎冒出火来,难不成自己长得那么像冤大头?
一尊比三尊都贵,这他娘的还算是做生意吗?
有本事你都摔了它,谁再拦你谁是孙子!
谁知不等他们开口,那阿拉伯汉子依然淡淡地开了口。
“如今这世界上只剩下了一尊如此规格的琉璃佛像了,唯一的一尊!”
阿拉伯汉子说完,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泰亨珠宝行若是要不起,我们就到其他珠宝店再看看?”
说着,这汉子大手一挥,几个彪悍的汉子,瞬间把装着琉璃佛像的巷子给团团围在了中间,刀剑出鞘,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搏命的架势。
韦宽和王家财不由相识苦笑,就算是他有这么个心思,也不敢在自家店里动手,韦氏几百年的声望脸皮还要不要了?
东西是绝对不能流入其他家的,韦氏的脸皮丢不起。
韦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虽然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番邦蛮夷生吞活剥,但是脸上却是不得不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
“好,一百五十贯,我们韦家收了!”
韦宽的心都在滴血,韦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这一百五十万贯,也绝对是伤筋动骨。
“只是钱财数目庞大,我们需要时间筹措,不若你们且在此住下休息几日,容我做东,陪几位领略一下这长安的风情……”
谁知韦宽话音一落,那位阿拉伯汉子就直接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