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蜀王殿下这一副……”
老掌柜欲言又止,韦宽不由大奇。刚才李恪坐得稳稳的,手中的包裹一直没有打开,他还以为李恪是跟着这几个纨绔来凑热闹的,没想到竟然也是来典当的,而且瞧着自家掌柜那神情,带来的东西还不简单。
但那又如何?
自己这里是京兆韦氏的产业!
望着一脸淡定的李恪,韦宽展颜一笑,冲一脸忐忑的掌柜点了点头。
“无妨,来者皆是客。按照行情估价就是——”
要是一般人,可能还真不敢接李恪的生意,毕竟那可是亲王。但韦家不怕,只要不欺不诈,按规矩做事,就不怕他们找后账,对这一点,韦宽很有底气。老掌柜闻言,捻着胡须斟酌半天,才试探着道。
“蜀王殿下这幅字作品价值连城,又是陛下心爱之物,老朽不好轻易估计,但在商言商,老朽就冒昧了……”
老掌柜向李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才吐出了一口气。
“这幅作品可作价五十万贯,七日活当,作价两成,可抵押十万贯——”
韦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作品,竟然能作价五十万贯,莫不是……他心中猛然一惊,上前打开李恪的包袱,定眼一看,顿时眼皮就跳起来了。
“蜀王殿下,这可是开不得玩笑——”
这朝中权贵,谁不知道陛下对这幅字爱逾生命,当初得到这幅字,可是煞费苦心,不惜派遣监察御史萧翼去永欣寺作卧底,慢慢地接近王羲之七世孙王智永的徒弟辩才,等辩才失去警惕的时候,才从辩才那里偷来献给了当今皇帝李世民。
这种秘闻自然不会广而告之,但在上流的圈子里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能让一代明君,不惜脸面做出这等事来的作品,忽然拿出来抵押,韦宽真是有些心惊肉跳。
“不开玩笑,我跟他们几个不一样,这副字不是我从父皇那边顺来的,是本王从陛下那边借来的,暂用——回头钱宽敞了,本王还要赎回去,你们且要仔细保存,莫要损坏了——”
韦宽闻言,心中宛若惊涛骇浪,敢拿陛下最心爱之物出来典当,这蜀王真是恃宠而骄,胆子大到没边了。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韦宽虽然心中冷笑,但是脸上却是诚惶诚恐,连连点头,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
“既然是蜀王殿下急于用钱周转,那就先收下——这样,在下做主,给您提高一成,三成,抵押十五万贯,您看如何?”
李恪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拱手一礼。
“如此甚好,本王就在此谢过了——”
“不敢当,不敢当——来人,快给蜀王殿下和几位小国公爷开票据——”
虽然昨日里买那尊琉璃佛像花费不少,但作为京城最大的典当行,不到二十万贯的钱财,咬咬牙,还是能拿的出。
“三爷,这笔生意做下来,我们柜台上可就真的空了,这以后的生意……”
背开李恪等人,老掌柜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韦宽闻言,沉吟了一下。
“无妨,拍卖行很快就要召开,我们的钱马上就要回笼了,这几日——我再去其他几家借一些,先应付着……”
既然东家有了自己的打算,老掌柜自然不会多说,干脆利索地到一旁开票据去了。
银货两讫,当场交割。
韦宽带着掌柜一直把李恪等人送出门外,眼看着他们一行人上马而去,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浮上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回到柜台,支开掌柜,提起毛笔,飞快地写了一张便笺。仔细地吹干了,这才折叠好,放进信封里,用火漆仔细地密封好。这才叫过一个心腹小厮,低声吩咐。
“把这封信速速送到魏王殿下那边去——”
望着小厮远去的背影,韦宽心满意足地踱出了店门。
运气来了,神都挡不住啊!
这一次,自己恐怕是要立大功了!
太上皇驾崩前夕,当今陛下秘密召见太子李承乾和越王李泰,秘而不宣,但第二日便传出陛下有意改封李泰为魏王的风声。直到前天,太上皇丧事一结束,陛下言越王李泰聪慧天才,性情纯孝,可堪大任,改封魏王,令其在兼领左武候大将军的同时,兼任雍州牧。
所谓的雍州即指京兆府,也就是大唐王都所辖之地,也就是说,如今魏王李泰摇身一变,又成了掌管长安的最高长官。这个位置可是帝国的心脏所在,陛下对魏王的信重可见一斑。谁知,就在今日早朝,陛下又领魏王李泰遥领相州都督,督相、卫、黎、魏、洺、邢、贝七州军事,余官如故。
一系列的封赏不少朝臣心中打鼓,然而李二陛下就像在考验朝臣的小心脏一般,竟然又提议让魏王李泰入住武德殿,一时间朝堂震动。
武德殿是极为靠近东宫的宫室,魏征曾说过“今武德殿近储后焉”,“在东宫之西”,其地理位置之可以见一斑。当年的李元吉就是住在武德殿与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