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教材,在几位大佬中传来传去,御书房的气氛慢慢变得沉默起来,李世民更是面色复杂。良久,李二陛下的目光才从书本上抬起来,轻轻地敲了敲几案。
“来人,有请国子监忌酒孔颖达,国子监数学教授王式古,太史令袁天罡师徒来见。”
三本教材,竟然与传统的启蒙教材迥异,更的是,里面的一些和符,自己等人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却又自成体系,一看就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学说。
新学兴起,在历朝历代,都是值得高度重视的大事,尤其是这种新学,还关乎教育的时候,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李斯焚书坑儒,董仲舒独尊儒术,西方的宗教战争,是理念之争,也是生存之争。在学术,尤其是主流学术的正统之争上,从来都不是喝酒聊天,风花雪月,而是冰冷残酷的腥风血雨。
“前几天,孔祭酒曾登门邀请老臣。说是从王县侯那边得到了一套全新的注音之法,想要邀请老臣一起编纂汉语大辞典,说是要共襄盛举,开创前所未有之巨业,老臣公务繁忙,没敢贸然答应,他所谓的注音之法,莫不是就是这种符?”
魏征望着手中的课本,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不认识汉语拼音,但并不影响他们的推断,毕竟那课本上,每个字上面都有注音,前后一推断,就能得出结论来。
“前段时间,孔祭酒也曾邀请过微臣,看起来,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了。”
房玄龄捻着胡须也点头附和道。李二陛下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曾耳闻过,毕竟孔颖达和颜师古老爷子这事动静闹得挺大,差不多朝野中饱学的宿儒都曾接到过类似的邀请。只不过,前段时间,朝廷一直在忙着太上皇的丧事,没有来得及回应。这几日,听闻他们已经邀集了不少人了。
“这些数学——朕虽然看不懂那些符和演算,但朕刚才仔细地演算了其中几道,结果并无错漏,只是令朕不解的是,如此深奥的数学题目,真的适合一群刚刚启蒙的幼童吗?”
李二陛下皱着眉头,在他看来,这样的数学教材,放到算学里面都足够了,王子安竟然拿他们来教一群小孩子?
“儿臣起初也这么想的,所以在回来之前,特意去教室那边看了那群学童的作业……”
听着李世民的质疑,李恪脸色不由有些古怪,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哦——情况如何?”
李二瞬间来了兴趣,其余的几位大佬也不由头来探寻的目光,古人学而优则仕,他们这群大佬,多是鸿学宿儒,虽然对数学一道并不擅长,但起码的素养还是有的,深知此时李二陛下手中那本教材的难度,此时很想知道王子安手下那群孩子的情况。
“他那边虽然只有一个班级,几十个孩子,但还是分了年纪,有的只是在学习加减乘除之法,而有的已经掌握了解方程……”
李恪此言一出,御书房几位大佬瞬间瞪大了眼睛。一群泥巴地撒欢的泥孩子,学了两个多月,就掌握了解方程了?!
古代的数学,早已经有了解方程的办法。《九章算术》中就曾明确指出,“群物总杂,各列有数,总言其实,令每行为率,二物者再程,三物者三程,皆如物数程之,并未行,故为之方程。”
我要是翻译一遍,会不会说我水字数?哈哈,还是不翻译了,总之,古代已经有了线性方程了。
但问题是,这是九章算术中的记载,是国子监中算学的科目,几个乡村毛蛋孩子两个月就掌握了?
“怎么可能?蜀王殿下,你莫不是说笑?”
李恪此话一出,就连一向严肃的魏征老爷子都有些忍不住了。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望向李世民。
“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在教化子弟方面,子安的手段我完全看不懂,但这正是我与母妃欲让愔弟拜子安为师的原因……”
几位大佬,尤其是魏征顿时心有戚戚焉啊,他曾经也给李愔那小瘪犊子上过课,那货——算了,不提,提起来脑壳痛。别说他这小暴脾气,就连一向最讲君子之道的孔颖达老先生都被这小子给气得一蹦三尺高。
你说你学不会也就算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他娘的欺负同学,顶撞老师,扰乱课堂算个毛球?
这种货色还是扔给子安的好。
他忽然感觉李恪这个提议棒极了。
不然万一李二把教导李愔的任务扔到自己头上,岂不是遭了大罪?
李世民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外面传来孔颖达,王式古,袁天罡,李淳风求见的消息。
“来,你们先来看看这个——”
李世民示意把几本高老庄小学的教材发给这几位大佬,孔颖达是见过王子安的语文教材的,书一入手,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古怪起来,随手递给了一脸懵逼的王式古。王式古是算学教授,对数学有着极为深厚的研究,但你这扔给我一本语文教材算怎么回事?
李淳风则是在高老庄带着课呢,几本教材早已经翻了无数遍,眼睛往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