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玄天看了她一眼：

“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历年来有很多妖物试图把血脉渗入轩辕玄天家，我父亲爱上了其中一个，她似乎伪装得很好，而年少轻狂的他完全被迷住了。”

“你有一半妖物血统，怪不得你会变成蛇男！”凌小兔大叫，仔仔细细地打量轩辕玄天，决定重新定位这个人物，她觉得自己的语气中有点兴奋，如果轩辕玄天是妖怪的话，她立即连忙奋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躁动。

“你当然没有感觉到，因为我没有一半妖物血统。”轩辕玄天冷冷地说，似乎觉得被侮辱了。“你觉得如果真的是那样，我父亲在我还是婴儿时不会杀死我？”

“呃好像是的，但是你母亲是妖物”凌小兔有些激动的说。

“是的，但我的血脉被洗干净了。”轩辕玄天说：“以一种极其血腥和彻底的方式。”

他啜了口酒，再次开口时，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是想说，轩辕玄天家和妖物不会有任何的转圜和中间地带，那仇恨是我灵魂构成的一部分。”

“但是为什么？我知道天师总是憎恨妖物，可是其实他们有很多并没有惹你们啊！”凌小兔说，她觉得自己的话很蠢，而且很可疑，可她还是忍不住问。

轩辕玄天轻轻笑了，小声说道：

“老实说，我觉得他是被一个女人还是仇人骗，气疯了，才干得这么过头。”

“可他在你跟前杀了你母亲！”凌小兔提高声音。

轩辕玄天点点头：

“那还是在我幼儿的时候，但是他在我长大的时候帮助我回忆了起来。他告诉我什么叫不共戴天之仇。我只能选择彻底去恨了，不是吗？”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因为这过程很变态。”轩辕玄天说，转头看着那穿着水蓝色洋装可爱动人的凌小兔。

后来他在小的时候那个人将整个事情用幻影重现了一遍，让轩辕玄天清醒的记忆起那人的鲜血。

他的妖怪的愤怒杀意哀求，属于妖物的气息，还有属于一个女人的气息，一切都被死亡混合在一起。

他站在那里，每个毛孔和每次呼吸间，都是恐惧与鲜血的浓烈气味。

那个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把他钉在那里，让他直视着一切无路可逃：

“感受一下，你血液里的东西感受一下那灵魂深处的仇恨有天师的血统，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消灭那些肮脏的妖物。”

他闭上眼睛，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仇恨，他根本不记得被一股力量占领以前的事情。

而从他有记忆以来，妖物的气息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好战，体内的冰冷力量烈得像要把他冻死一样。

无法阻止。

他只能任那种感觉占据他。

不是因为她死了，在更早以前，他的灵魂就已经被彻底打碎，然后重塑，他从来没有像一个人类一样感受过。

“你感觉到了吗？”那个男人说，抚摸他的头发，像所有的父母那样温柔，他想他是爱他的。

轩辕玄天点点头：

“是的。”他说。

他最好从现在起不要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的小孩，要求什么抚慰和亲情。

很多年后，他冷静地回忆母亲的情况，她是个妖物，她和父亲的婚姻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她想带着怀中的孩子回九重妖界去。

父亲说她是在用偷他们的东西伤害他们，但他知道，就算她真的爱他，并愿意为他留下来，他也会杀了她的。

天师和妖物永远是天敌。

是生来的死对头！

他们不会容忍那个种族

妖物的一丝一毫，不管是他们的背叛，还是他们的爱情

曾有一个心理医生说他的无差别仇视行为不健康，这让他觉得好笑。

不是说他对他有什么偏见，但是，你怎么能定义一个非人类的心理健康呢？

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跟他一样，因为他本质如此。

他有时不知道他的感情和他的天性，哪种更坏一点，需要被剔除。

可他还是在这里，拼命抓住他身为人类的生活，拼命抓住

他转头看了凌小兔一眼，她是个脆弱的普通人，让她陪在身边才能让自己的感觉能好得多一点。

有点不对劲。

说不上是哪里，但是这船有点不对劲。

轩辕玄天忽然感到身后的窗户外，一只眼睛正在向内窥探。

他迅速转身，可是那停留在窗外的东西已经不见。

他打开窗户，发现自己在完全临海的位置，窗下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光滑的墙壁不容任何东西攀援。

监兵刚进来，凌小兔就看到他了。

监兵看上去精神不错，穿了身那种昂贵的礼服，正四处张望，一副观光旅游的样子。

凌小兔的粉拳下意识地紧了紧，这个家伙是生怕轩辕玄天发现不了自己而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