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这人是齐云梁在省城念书时的老师,不过好像是什么见习之类的,反正是个老师,听说还留过洋。√
齐云梁有一年暑假还带着他在聚贤楼住过一阵,当时在沈北城四处游玩,我跟着他俩当个小跟班,两人那时经常谈一些民族大义、革命理想之类听不懂的玩意儿,关系是亦徒亦友,后来齐云梁休学回来继承了聚贤楼,就再也没听过他的事。
这人好像叫曾孝儒,他怎么当了兵了?看样子官还不小,一听他问齐云梁,我这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流,:“齐掌柜的死啦”。
听完我这句话,曾孝儒先是一愣,随后眼眉低垂:“来,没吃饭呢吧?走”,说了句走,马上有个大兵跑出人群,不一会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我们旁边,我跟着他上了汽车。
左拐右转的进了一处院子,院子中间有个池子,造型很别致,院子里有一栋小楼,车子直接停在了小楼的门口,曾孝儒领着我下了车,进了小楼里的一间餐厅,随后让人准备饭菜。
一盏茶的时间,我却觉的仿佛几年那么长,饭菜很简单,就是卤肉面和几样小菜,但我仿佛看见了顺天阁主厨的御膳一般,风卷残云一小盆面如同戏法般瞬间就消失了。
看我吃完了,曾孝儒挥了挥手,几个下人自动离开,整个房间只剩我俩:“齐云梁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管他信不信,一五一十把李铁嘴告诉我的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听。
他一会皱眉,一会摇头叹气,等我说完了,他问我:“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说:“沈北城是回不去了,也没什么打算,只想找个饭口,管吃住就行”。
曾孝儒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这里正好缺个下人,你若是不嫌弃就在我这住下,平时管你吃住,每月还有十个大子的工钱,怎么样?”。
其实曾孝儒刚说管吃住我就已经开始点头了,没想到还有工钱,我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点头如同鸡喯米,:“好了,天色不早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常妈带着你熟悉一下环境,你今后就跟着常妈,她怎么说你怎么做”,说完转身上了楼。
一连几日,我都跟在常妈的身后出出进进,洗菜、烧水、打扫基本上也都是聚贤楼的活,只不过要轻松些,毕竟伺候几个人吃饭比起在饭庄跑堂还是轻松的多。
日子一长我发现这个曾孝儒挺奇怪,独身一人,没有妻室,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几天都不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而且只要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下人们送饭只能送到书房门口,放在地上,敲门三声后自行离开,一个小时后,再去门口收空盘。
我问过常妈为什么不直接送进去,常妈说书房是除曾团长外其他人严禁的地方,常妈后来又说其实我们这些下人进去也没用,我一时奇怪怎么会这么说。
后来才明白,整个曾家,连同侍卫十几个人,只有曾孝儒识字,他当时没想过齐云梁当了掌柜后教过我识字才把我留下的,当然这是后话,此时曾孝儒已经改了名字叫曾卫国。
转眼过了年,春暖花开,天气热了起来,这天常妈让我把院里的喷水池清理一下,再去市集买几条金鱼放养其中,这喷水池也是许久没人清理过了,淤泥堵住了吸水孔,我拿着铁锹,一点点的开始清理苔藓和淤泥。
一直干到中午,我汗流浃背,干脆脱个光膀,反正也得洗澡,能洗澡就不洗衣服,少干一样是一样,正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曾卫国站在了我身后,一回头吓了我一跳,随即咧嘴冲他笑了笑,叫了声曾团长。
可曾卫国拧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我以为他是嫌我怠工,马上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一会再回头,曾卫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离开了。
这天夜里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刚刚睡着,就被门外的汽车喇叭给吵醒了,紧接着听到有人敲门,我披上衣服跑出来开门,曾卫国和我几乎同时到达门厅,此时门厅里站着一个军官,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我知道这是曾卫国的通讯员。
通讯员看见曾卫国顾不上敬礼就将信封递给曾卫国,低声说:“重庆方面加急送到”,随后扭头就走,我看见这个信封虽然不大,但是很厚,上面盖了一个大红章写着“绝密”二字。
曾卫国拿着信封上了楼,我也回屋准备睡觉,也不知过了多久,似睡非睡之时,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曾卫国,他端个炖盅问我:“怎么样?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我点头:“习惯,习惯,常妈待我不错,大家都挺和善,活也不重,还吃的好,嘿嘿”。
:“那就好,来,这是常妈给我炖的一盅参鸡汤,最近火气大,不适合喝这么补的东西,你喝了吧”。
一听是参鸡汤我这不争气的哈喇子就流出来了,端起来二话没说,咕咚咕咚一个底掉,都没尝出个甜咸。
喝完把炖盅随手放在桌上笑着说:“我一会刷干净”,曾卫国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却觉得他的笑在不停的变化,后来整张脸都变了,慢慢也变成了齐云梁的绿色,最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