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天,没怎么吃过像样的东西就连夜爬山,对身体和心里都是极大的考验,一行人除了听见喘气的声音外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太阳初升,整座赤山被笼罩在稀薄的云雾之中,虽然正值盛夏,可这山上的早晨还是把穿着外衣的我冻的瑟瑟发抖。
终于到了之前所说的被掳走道士的道观,道观大门紧闭,清虚观三个大字刚劲有力,“向导”上前拍了拍门,过了挺长一段时间门才被打开一个细缝,“向导”说:“是我”,门里那人又看了半天,才轻轻的把门打开半扇,然后挥手赶紧让我们进去,随后立即把门关上栓死。
我这才看清,原来开门的是个老道士,大概七八十岁了,腿有点瘸,但是长的仙风道骨,鹤发,可举止有些慌张,看样子被日本人吓的不轻。
向导冲老道说:“放心吧,日本人前天晚上就走了”,:“那我徒弟呢?”老道显的有些焦急,向导没答话,摇了摇头。
老道士边叹气边摇头的说:“早知他今年命犯太岁,又是白虎入宫,恐有血光之灾,本以为在观中静心修道能躲过这一劫,唉,劫数啊劫数”说着黯然神伤的走了。
“向导”带着我们就进了玉皇殿,原来这清虚观非常小,就这一个正殿,正殿两旁各有两间屋子,应该是师徒二人睡觉和做饭的地方。
进了玉皇殿向导说:“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这里距离仙人洞还有不到一半的路程,争取今天中午之前到达”,我这时才发现二爷不见了,以为他去茅房,也没在意,其实也是我实在不想动了,向导还没出玉皇殿的门,就听门口有人说:“甭去了,啥也没有,就省半碗玉米粥,居然还没洗净,有石头,咯的二爷我这个牙疼”,说完二爷几步进了屋坐在我旁边。
几个人各找舒服的地方靠着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老道回来了,手里拿了个东西,径直递给了李潇,李潇诧异的看着老道,我们诧异的看着李潇。
老道说:“这个东西你有用”,李潇拿到手里,老道扭头又走了。
李潇看着老头的背影,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我们,满眼的问,他把东西递给身边的曾卫国,曾卫国仔细看了看,又递给了我。
原来是一把刀,不长但挺压手,比一般的筷子长点,柳叶一样的宽度,刀身上黑糊糊的,黑里面仿佛还裹着一层绿,刀柄和刀刃是一体的,二爷看了看,还把自己的匕首抽出来对比了一下说:“这是个啥玩意,说是刀吧,刀刃这么钝,能干啥,不是刀吧,长的还挺像”。
等二爷把刀交到曾卫国手里的时候我们的眼睛也都转向了曾卫国,这群人里如果说唯一一个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人,那就只有他了。
曾卫国拿着左看右看,突然他把刀放在石头铺成的地面上使劲的磨,不时还从水壶里倒些水上去,他在这边磨,二爷问李潇:“你见过这老头?”,李潇摇摇头,二爷又说:“不认识为啥送你东西?看上你了?”。
李潇没理他,而是盯着曾卫国手里已经被磨掉了部分黑色的刀身,从掉色的部位可以看出里面本身的绿:“青铜?”李潇吃惊的说道,曾卫国点点头说:“这刀外面的黑是血,是一层层的血经年累月的干涸后附着在上面的”,听完我觉的心头一紧,这得杀多少动物啊,这是屠夫的刀?老道拿个屠夫的刀给李潇是什么意思?而且要是屠夫的刀是不是太小了?
正琢磨着,曾卫国那边“嗯?”了一声,我们都扒着脑袋去看,只见一面刀身上的黑已经基本被磨掉了,显示出了几个貌似是文字的图案,说貌似是因为我没见过这种字,图案吧,也不知道画的什么,而且这几个图案是金色的,仿佛嵌在刀身里一样。
曾卫国自言自语的说:“错金?”,二爷问:“啥错了?咋错的?”,我踢了二爷一下,意思叫他别说话,二爷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曾卫国说:“这是一种将黄金或白银镶嵌进青铜的一种工艺,简单来说是在青铜器物上凿极细的槽,然后将金丝镶嵌进去,再抛光磨平,这项技术最早见于春秋时期,到了汉代非常兴盛,王莽篡位时期发行的刀币“一刀平五千”上,“一刀”两字就是错金”。
李潇问:“上面的这些是文字吗”,曾卫国想了想,又用非常复杂的表情看了李潇一眼说:“估计我们这趟任务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曾卫国接着说:“上面确实是文字,但我也辨别不全,这是萨满文,上面的几个符代表了祭祀,所以我认为这是一把萨满大祭司的刀。
萨满人祭祀时通常会由大祭司将动物的内脏刨出,这把刀估计就是刨内脏用的,和咱们今天的手术刀用途类似,这上面的血应该就是动物的血,以前在北平也见过一把,但就是普通的铜刀,如此高规格的还是第一次见,况且错金银这种工艺在汉代之后逐渐失传,这个地方出现这么古老的东西,我感觉应该和唐代时期东北地区的渤海国有一定的关系。”
听到这,我和二爷面面相觑,李潇却反而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随即马上陷入了沉思。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