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卫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们每个人,最后目光集中在林小小身上说:“看样子底下那些东西暂时上不来,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一会下去必是一场恶战,林小小还没有醒,带着她是个拖累,我这里还有一壶水,轮流喝一点,不要喝完,给林小小留着,如果一个小时后她还没醒,我们只能把她留在这了”,听了这个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的确,如果执意背着林小小,恐怕我也出不去,还必然会拖累其他人,想到这不由的心里焦急起来,慢慢的爬到她身边,摸了摸额头,已经不是很烫了,可她嘴唇发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一直说着话,又听不清说什么,我问李潇怎么回事,李潇看了看说:“现在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还好她伤口感染还不到很严重的地步,但只要她一刻不醒,说什么都是废话,毕竟她忍饥挨饿比我们时间还长,身体素质这道坎儿能不能过去,只能听天由命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感到无助了,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扔在这等死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我也清楚,曾卫国也是尽了最大的义务,因为在这种地方多耗一个小时就是让大家多一个小时危险,不过好在没人说什么,二爷躺下没一分钟就抱着他的刀打起了鼾,我和李潇守在林小小的身边,曾卫国整理了下武器开始闭目养神,我想起祭台上那些自己点着的灯便问李潇是什么原理,他说:“那些灯的底部肯定是相通的,这种机构非常复杂,因为如果要过火,就必须要空气流通,而空气流通必然会导致油脂的挥发,燃点低的油脂挥发的快,燃点高的又不太容易点着,所以最有可能是在燃点相对较高的油脂中混入了白磷之类的”我似懂非懂的听了一遍,又想到随日本人进来的那些中国人便问他:“林小不是还有几个中国人跟日本人一起进来发财的吗?怎么他们也不拿黄金呢?”李潇冷笑着说:“你以为日本人真的是带人来发财的?被带来的那些中国人,就是探雷的,蜘蛛庙里的尸骨没有全看,但恐怕剩下的几具就是他们,那些中国人,带着日本人挖自己祖宗的坟,还想趁机发财,真是连汉奸都不如,死无全尸也算是老天有眼”,听完这些我心里反而低落起来,日本人占领东北这些年,老百姓简直是苟且偷安,谁安居乐业,好吃好喝的还会去跟日本人做这种脑袋拴在裤带上的活?必然是生活所迫,结果谁承想成了一具枯骨,抛尸在这无人知晓的山洞之中,这一夜之间不知又多了多少孤儿寡母,想到这又看看一旁的林小小,不由的眼角有些潮湿,不让李潇看见,转过身假装在包里翻寻什么借机偷偷的擦眼泪,正擦着,眼角的余光在眼泪的作用下突然发现下面的树枝上一个黑影一闪,赶忙拿起火把去照,只见下面满满的爬着秃毛小孩,有两只已经离我们只差一个树枝的距离,我赶紧喊了一声:“不好!”,李潇离我最近,一个箭步拎枪冲了过来,在我身边刚坐定就开了火,这边一开火,二爷和曾卫国那边全醒了,瞬间那边也开了火,整棵树都爬满了,李潇在我的照明下一枪打爆了最近的一个小孩头,只见一只食指大的白色虫子被崩了出来,甩在树枝上吱吱的叫,李潇愣了一下喊:“我知道了!这些小孩是尸蛹,大家一定要打头”,二爷那边答了个:“好嘞”花机关独有的麻雷子声就震天的响了起来。这些尸蛹一群群的涌上来,仿佛潮水一般,很快我们这边的弹药就不多了,我转身去叫曾卫国,一回头正看见一具尸蛹已经爬到了我们中间,直奔曾卫国而去,我们都认为背后有对方,忽略了其实之间还有两人宽的空隙,我连比划带叫,可都被震耳欲聋的枪声盖住了,想开枪可距离太近,很容易误伤,眼看尸蛹的嘴已经快挨上曾卫国的脖子了,我闭上眼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突然尸蛹脑浆四溅,被踢了下去,黑暗中一只发着寒光的铁笛还支在那里,原来林小小在我们的一片枪声中被惊醒了,她拍了下曾卫国的肩旁,趴在他耳朵旁喊着什么,曾卫国点点头,她又过来趴在我耳边:“这么打不是办法,边打边下树吧,到了地面再说,不然枪弹用尽,刀剑在这可使不开”,我一听点点头,她刚要走,我一把抓住她,把为她留的水递给她,她疑惑的接过水壶,晃了晃,然后一饮而尽,冲我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转身去拿她的背包了,我此刻心跳的有点快,脸有些烫。曾卫国在二爷的掩护下冲我一招手,我背上我和李潇的背包,他背上他和二爷的,开始下树,四个人刚到二爷处汇合,就听花机关没了声,二爷照准尸蛹头上把枪使劲的砸了过去,拔出匣子炮一枪一枪的点射起来,我和曾卫国的弹夹都给了李潇,二爷用的是大匣子,弹药不同。由于子弹所剩不多,李潇开火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二爷和李潇前面开路,我拽出向导给二爷的“屠夫”刺刀,林小小拿着铁笛,众人护着曾卫国开始下树。
下去其实比上来困难的多,虽然有了二爷和李潇在下面挡住大部分尸蛹,但还是不断有漏网的从侧翼爬过来,我连劈带砍手忙脚乱的,林小小那边的铁笛也是挂动风声呜呜直响,渐渐的离地面越来越近了,二爷手里的匣子炮也彻底哑了声,他抽出唐刀准备应战,可刀一出鞘,那些尸蛹竟然纷纷退了下去,终于回到了地面上,尸蛹离我们几步远围成了圈,趴在地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