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爷对视一眼,匆忙起身穿好衣服,跟在李潇后面出了门,怪异的是李潇并没有往会议室的方向走,而是带着我们径直朝仓库走。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雨中的远山从墨绿渐渐转变成了黑色,略带腥味的冷风吹过人遍体生寒,从里到外的哆嗦,偌大的营区除了巡逻队,一个人都没有。
走了没几步,身上已经湿了大半,衣服像一条死鱼,冰凉滑腻的裹在身上,我和二爷不由的加快脚步,想早点到仓库避避雨,可当看到仓库的时候,却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荷枪实弹的卫兵和铁丝拒马将仓库围的铁桶一般,大门外再设门卫,每三人一组,间隔两三米一组,整整安排了四组,更夸张的是,居然在大门两侧用沙袋构筑了简易的机枪阵地,每个阵地三个人,配一挺二六式轻机枪。
卫兵们头戴钢盔,身披墨绿色的油布雨披,雨披被水淋湿后变成了黑色,远远看去好似一群悄无声息的鬼魅,我们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钢盔和雨披的缝隙中,露出阴暗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们,连久经沙场的二爷都不由的低下头躲避着。
李潇大步走进敞开的大门,站在门边等我们进去,曾卫国和曾勇江两人背着手站在厨师长吊死的地方,脸上愁云密布,厨师长连同吊死他的那根细细的银线已经不见了,但想起他飘来荡去犹如钟摆一般的尸体,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我们进来了,李潇在身后“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仓库里本就呛人的霉味现在更加浓重,我皱着眉头朝曾卫国走去,五个人站到一起,曾卫国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开门见山的说:“厨师长是被谋杀的。”
二爷忙问:“有线索了?谁干的?”
:“他自己”
我先是吃了一惊,但是想到二爷所讲的狐仙,迅速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有些得意的朝我扬了扬眉,表示他猜对了。但我想了一下还是发现有很多问题不对劲,转头问曾卫国:“咱们这有棺材?”
曾卫国他们明显被我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用一种很吃惊的眼神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点头,我瞬间明白为什么要把仓库封锁起来了,那机枪根本就不是防止外人,而是警戒这仓库里面的。
:“棺材上画着一只大白狐狸?”
二爷听见我这句话,居然“噗嗤”笑了,这声笑让我瞬间觉的自己很难堪,我以他的故事为依据在推理整个事件,可讲故事的人突然笑了,这太尴尬了。
好在曾卫国狠狠瞪了二爷一眼,止住了他笑,然后冲我摇摇头,转身带着我们往仓库的更深处走去,我这才注意到曾勇江手里拿着一份鼓鼓囊囊的档案袋。
之前我和二爷进来,只在前半部分活动,根本没往里面走,当时只是感觉这仓库很大,而现在我发现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很多,头上的最大瓦数的防爆灯一盏挨着一盏,却依旧无法照亮这庞大的仓库,空旷的空间中,阵阵脚步回声,延迟的几秒让人有种被跟踪的错觉。
越往里走,霉味越大,二爷和我一样紧锁着眉头,快走到头的时候,见前方空地上停着一口棺材,棺材放在由两条板凳拼凑成的架子上,正好支起一人高,地上的棺材盖表明它被打开了。
我一见棺材,下意识的去腰里摸枪,才想起根本没带,不由的和二爷一起放慢了脚步,手心开始冒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和二爷一样,对枪产生了极大的依赖,就像他说的,手里有枪,心里不慌,我想这种习惯要比身上的军装更能证明自己是个军人。
曾卫国他们已经围在了棺材四周,用催促的眼神看着我俩,若是早知道仓库里有口棺材,当时就是饿死,也绝不踏进半步,此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慢慢的靠了上去。
棺中并没有什么大白狐,只是层层叠叠的白布铺了满满一棺材,在白布下好像裹这个东西,按常理说应该是个人,可太小了,而且不成人形,根据白布的轮廓,我连头、手、胳膊都分不出来,感觉就像是白布下面蒙了个枕头。
我抬头看看二爷,他也皱着眉,摇着头,不停的咂着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抬头问曾卫国:“团长,这是个啥呀?”
曾卫国说:“已经让李潇鉴定过了,是个人,只不过已经被风化成了碎片,但根据这白布的腐烂情况看,尸体的风化程度极度不正常,况且一般风化多发生在长年极度干旱的地方,这里如此潮湿多雨,完全不具备风化的条件,所以据我们推断,这可能和厨师长有关,而厨师长也应该是因此丧命的。”
我问他:“那会不会是里面的尸体是在别的地方风化的,而后装进棺材送到这里来的?”
曾勇江说:“不会”,接着从手里的档案卷中,抽出几张纸递给我。
第一张纸上工工整整写着“三月27日,仓库基坑内,发现棺木一副,内有女尸一具,尸体保存状态完好,现已封存,暂入临时库,物品编:31108721,批示。”落款是“独立工兵第一团要塞工兵连呈报”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