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回味二爷的故事,听说没了魂魄,突然想起了阴阵和李铁嘴给我的坠魂石,可如此机密的事又无法对九叔明说,正愁怎么开口,二爷先问道:“没了魂魄是啥意思?”
九叔解释说:“人在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魂魄是不散的,此时超度亡魂,一来是让他安心接受自己阳寿已尽的事实,二是尽量让他早日上路,不要在阳间做游鬼受苦。√
人死之后,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称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49天,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
而小五虽然刚死,三魂七魄却荡然无存,我用尽各种方法一直无法召回,所以我怀疑,杀他的凶手应该也是道门中人”。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凶手杀这么个孩子的目的是什么?”
九叔略一沉吟说:“这个问题恐怕要找到伤口才有答案,还有这衣服和脸上的胭脂水粉恐怕都有名堂。”
我和二爷点点头,挽好袖子,一头一脚把赵小五的尸身抬出了棺材,放在一旁临时搭起的板子上,扒光了死尸的衣服,九叔在一接过衣物逐一检查,我俩仔仔细细的开始寻找可能存在的致命伤口。
直到午夜时分,我俩直起腰,对视一眼,摇摇头,二爷冲一旁的九叔说:“九叔,确实没有伤口,要不拿银针试试?。”
九叔点点头,转头去拿银针,我心里莫名的激动起来,原来只听书里讲过中毒而死的人,用银针探喉会变黑,没想到这次能亲眼得见,却又隐隐感觉不太可能是中毒,但若把中毒这一条也排除掉,那真正死因究竟是什么?
九叔取来银针,先从咽喉部刺下,抽出之后银针依然光亮,接着从腹部下针,银针一样毫无变化,接着是小腹,依次向下,全部刺完后,三个人呆呆望着始终雪白光亮的银针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折腾到雄鸡报晓,大家实在疲惫不堪,我和二爷盖上棺材,九叔一脸歉意的说:“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远道而来,却白白让你们折腾一宿,这样,我去做点早饭,吃过之后洗漱一番,赶紧休息。”
我和二爷对于没能帮上忙也是心怀歉意,客气几句之后,九叔到厨房烧水做饭,我俩坐回到院中的石凳上,二爷一手支着脑袋如同鸡琢米般打着盹,我心里纠结着赵小五离奇的死因,睡意全无。
我们这么找都没能找出致命的伤口,就证明凶手杀人的方法与众不同,会不会根本用的就不是常人的手段?如果是这样,根据九叔所说凶手可能是道门中人,那也就是说赵小五极有可能死于方术,真若如此,唯一能够破解凶手杀人手法的人,就是九叔。
我突然灵光一闪,脑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杀人的就是九叔?他洗脱嫌疑,特地拉我们两个外来的生人陪他一起验尸?而且有我们军人的身份做后盾,不管最后结果怎样,镇上的百姓也不敢有异议。”
想到这我不由的抬眼去看厨房里九叔忙碌的背影,灰白的布衫,花白的头发,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可我们才刚来两天,他和赵小五有什么矛盾,我们不得而知,倘若贸然当面问他,又会打草惊蛇。
如果赵小五真是九叔所杀,以他和阿威的关系,阿威昨天又那么急着杀我们好方便栽赃,恐怕这件事情他俩都有份,那样的话,还是装傻充愣,静观其变为妙,一有机会就马上逃离这里。
想到这,九叔端着一砂锅白粥和腐乳、黄豆等咸菜走了出来,我赶忙迎上去帮他一起端来,三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饭后,九叔说:“你们先去洗漱一下,厨房的大锅里是烧好的热水,我去上香。”说着走进了左边停满棺材的房间,我一看是个机会,低声跟二爷把我的想法的说了一遍。
二爷听完惊讶的瞪着大眼朝九叔进去的房间警惕的看了一眼,转过头没说话,拉着我直奔厨房,我这边从锅里倒水,他借着水声,把我俩的花口撸子都拿出来,的检查一番,子弹上膛,把打开保险的枪藏在他怀里,另一只没开保险的递给我。
都收拾完,探头看看九叔还没有出来,他趴在我耳边说:“一会睡觉,咱俩挨着,你先睡,我假睡,两个小时一换班,到时候我掐你,你可别叫出声,听见没。”
我点点头说:“别太使劲啊。”
他看着我,一脸奸笑,我瞬间觉的后背一寒,有种中计的感觉。
九叔住的屋子分为里外两间,我们在外间用木板临时搭了两张单人床,铺上单子和衣而睡,九叔回到里屋,关上了门,两个小时对于一宿没睡的人来说,比两秒过的还快。
我感觉刚刚睡着,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刚一张嘴,嘴唇就被人捏住了,睁开眼看见二爷那两只通红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这才想起换班的事,点点头,他眼刚闭上,呼噜声就起来了。
这种滋味太难熬了,如同上刑一般,明明困的想死,却瞪着大眼不能睡,幸好九叔关上了门,否则要是闭着眼装睡,我恐怕一分钟都坚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