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机问九叔关于树林的事,九叔点点头说:“这片林子是我师父依奇门遁甲中的奇门而布下的迷阵,凡是树林的人,若没有本村人带路,又不是精通奇门遁甲的高手,绝对走不出来。”
二爷一脸崇拜的说:“太神了,回头给小日本弄这么个玩意,还不困死他们。”
九叔笑笑说:“这奇门布阵说到底,针对的就是人的心,人都有趋吉避祸的意识,这阵其实就是在一些的岔路口做布置,真正的生路上特意种些样貌丑陋、怪异的植物,或放些棱角分明的巨石等,而死路则开出平坦大道,人往往就自然而然的顺着大道前进,以为自己走的直线,实则是原地绕圈,而那些被当成障碍的背后才是真正的柳暗花明,人往往与真实的出路只有一树之隔,最终却被自以为是而活活困死。
九叔的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在说布阵,可我着实对最后两句有所触动,二爷也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
九叔站起身说:“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点休息吧,明天一早随我去镇上找阿威。”
一听这名,心里不由的一阵恶心,但毕竟在人家地盘,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两人心中不悦,也懒的洗漱,躺下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九叔喊我们起床,吃过饭后,跟着他直奔镇上,出门前,我特意看了看大门的门闩,原来上面刻着符咒,九叔告诉我,这门闩乃百年桃木所制,驱鬼辟邪的上品,能够在这荒郊野外的义庄安然生活,这门闩功不可没。
我听了似懂非懂,总感觉话里有话,可时间紧迫,想着回头有机会再细问。
阿威咧胸敞怀的躺在镇公所的凳子上,脚搭在书案上打瞌睡,我们进去他一点都没听见,九叔见他这不成器的样,不由的有些恼怒,大步过去,用脚尖勾住把他腿,往上轻轻一抬,阿威整个后仰过去,摔了个仰面朝天。
阿威躺在地上,看不清来人是谁,慌慌张张的连喊带骂一边往起爬一边掏出枪,站起身看见九叔,赶紧收好枪,规规矩矩的点头喊了声:“九叔”,看见他背后一直在笑的我俩,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扶起椅子请九叔坐。
阿威恭恭敬敬的问:“九叔,您来找我什么事啊?”
:“当然是赵小五的事。”
:“有眉目了?哎呀我就说,这案子还得九叔出马,手到擒来。”
:“眉目还没有,不过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
:“查什么?您说,哎,稍等,来人啊!”
闻声从外面跑进来两个小伙子,手里还攥着色子,点头哈腰的问阿威:“队长,什么事?”
:“九叔让咱们查一查。”
:“查什么?”
:“啊对,九叔,查什么?”
九叔站起身说:“查一下最近半个月有没有生人来过镇子,还有,谁出入比较勤。”
:“啊,是,听见了吗?”
:“听见啦”
:“快去”。
两个小伙子转身跑出了镇公所,九叔背着手也往外走,我们紧随其后,阿威亦步亦趋的把我们送出了镇公所大门。
九叔带着我们,拐弯抹角的来到一户人家,这家正在盖房子,看样子已经接近收尾,一个50岁左右,矮胖的男人正指挥工人们进进出出,一见我们来了,远远迎上来打招呼,九叔一一作了介绍,这人叫张长发,正盖的是儿子今年结婚的新房。
这人见了九叔连声道谢,说多亏听了九叔的话,一次性把砖瓦置办齐了,不然这路现在一断,工期肯定会耽误,说完就吵着要留我们中午一起喝酒,以示感谢,九叔婉言谢绝了,带着我们绕过他家往前走。
过了他家,往前走不远,又来到一户人家,九叔上前拍门,一会门里传来阵阵咳嗽声,门一开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这人花白头,大大两个黑眼圈,面色暗沉,趿拉着鞋,佝偻着,看起来很没精神,看见九叔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热情,只是点点头,朝屋里说了声:“九叔来了”,就转身边咳嗽边往回走。
我们紧随其后,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进了屋子的正厅,里面还有一个和他同等岁数的女人,以及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看见我们,两个女孩子羞涩的躲进了正厅后面。正厅里东西很多,显的非常凌乱,随处可见元宝蜡烛,却没有灵位。九叔介绍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赵小五的家,这个叫赵宝根的男人是赵小五的爸,女人是赵小五的妈,刚才进去的两个女孩是赵小五的四姐和三姐,二姐刚刚出去买东西,大姐早些年出阁了。
赵宝根一听九叔还没找到凶手,坐在那里咳的更厉害了,女人则在一旁低声的抽泣着,我和二爷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假意抽烟,赶紧躲到了院子里。
赵家的院子不像屋里那么凌乱,可能是女孩多的缘故,到处都是一盆盆各式各样叫不出名的花,我俩站在院子里抽着烟,我说:“这赵小五家看样子不富裕啊。”
二爷叹了口气说:“肯定的啊,就赵宝根那体格,要喂饱这么多张嘴,没累死已经算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