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夜深,始终未见有人来,我俩蹲的腿都麻了,最后干脆直接坐地上,晚饭没顾上吃,此时腹中已是饥饿难耐,福娣始终没出来过,二爷有些不耐烦的说:“咱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
我一时也没了主意,问二爷:“看样应该是没事了吧?”
二爷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有啥事啊,咱该吃吃该喝喝,别老跟这傻坐着了,最后没等人家来,自己先把自己饿死了。”
两个人起身回屋,把之前的剩菜剩饭随便热了下,我盛出一碗,倒了碗水给福娣送了过去,一进屋发现她趴在棺材上睡着了,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没忍心叫醒她,转身回屋拿了条毯子给她披在了身上。
两人吃饱喝足,简单洗淑一下,我正打算叫醒福娣她回屋睡,突然传来轻轻的拍门声,跟赵宝根家出事那晚的声音一样,我回头看着正在倒洗脚水的二爷,他卷着裤腿,拎着盆子盯着我。
我俩等了半天,拍门声却没再响起,当我们以为听错了,正准备回屋时,拍门声突然又响了起来,二爷没犹豫,拎着盆子跑进屋里取枪,我蹑手蹑脚静悄悄的到了门边,二爷随后举着双枪站到了我身边。
敲门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我俩却犯了难,以上次九叔收魂来看,这是鬼敲门,可我俩哪会啊,就记得那天九叔隔着门跟外面好像聊了几句,然后拿了个坛子出来,这魂自己就进去了,对,坛子。
想到这,我冲二爷使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冲进屋里,抱出个酒坛子,对着门缝运了半天气,什么都没有,这时候敲门声越来越急,换我抱着又试了一遍,依旧如故。
二爷被这声音弄烦了,一拉门闩,一只手拽门,一只手举枪,哐当一声门开了。
外面什么都没有,黑漆漆静悄悄的夜,这可把我俩吓坏了,来去匆忙,谁也没想着拿个灯,二爷回头看看我,我不知到底是该举枪还是该举坛子,他轻轻的跨过门槛,突然他啊的惨叫一声,我拎着坛子举着枪就冲了过去。
朦胧月光的照射下,只见地上趴着一个人,这人紧紧的抓住二爷的脚踝,一动不动,若不是他抓的这么紧,真以为是个死人,我壮着胆子,放下坛子,用枪对准他脑袋,另一只手慢慢伸过去,把他头转了过来,:“九叔!”
我想抱起他,可昏迷中的他始终抓着二爷的脚不松开,又不敢硬掰,怕伤了他,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抱着九叔,二爷用一条腿蹦进了屋里,把他放在床上,我先跑出去闩死了门,回来一看,九叔满脸是血,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血浸透,前胸磨出了窟窿,看来是受了重伤趴回义庄的。
我去打来热水,福娣闻声也走出来,看见九叔后,不由的皱着眉头担心的问:“九叔怎么了?”
我头也没抬的说:“还不知道,去我包里找医药包,”她二话没说,转身找到我包,在里面翻找起来。
把九叔上衣脱掉,身上的伤触目惊心,用湿毛巾把身上的血污擦掉,拿来九叔珍藏的原浆酒,沾着医药包中的的棉花一点点擦拭伤口。
九叔疼的一机灵,抓着二爷的手终于松开了,看到九叔伤势严重,福娣在一旁关切的问:“要不要去镇上叫大夫?”
二爷说:“现在外面形式不明,万一九叔是偷偷回来的,这样一去岂不是惹祸上身”
福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擦好伤口,上药包扎,拿出行军散给他服下,不一会九叔猛烈咳嗽着吐出一口黑血,慢慢转醒过来,眯着眼说:“快!快插门。”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已经插好了”
他听完闭上眼又昏了过去。
我和二爷打发福娣去睡,我俩轮班守着九叔,半夜他开始发烧,我不停的用毛巾蘸了凉水敷在他额头上,二爷睡了一会就起来,见九叔发烧,先跑去赵家灵堂,给棺材挨个上了香。
第二天一早,九叔烧退了,却依然没醒,二爷先去镇上买了治内伤的药和一些吃食,中午我换药的时候,九叔再次醒来,这次精神,气色都要好的多,我扶着他慢慢坐起来,喂他吃了药,福娣赶忙去厨房熬粥,他看了看我说:“哎,怪我太大意了。”
我示意他不要急慢慢说,他叹了口气,慢慢说出了经过,原来那天他到了张家后,听见院里有挖土的声音,心知不妙,悄悄躲在门外向内观瞧,只见七八个纸片人在挖土,这是一种剪纸成兵的术法,他知道实施这种法术最的一点是施术者不能离的太远。
他想来想去,绕到院墙边,双腿一蹬,手脚并用上了墙头,站在高处接着月光往院里看,纸兵们在院子当中挖了一个大坑,大坑的边上躺了一排人,每一个都是双眼圆睁,淌着血泪,看样子已经气绝身亡,纸兵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成排的走到尸体旁,用自己纸片的身体,如同砍瓜切菜般把人削成了块。
九叔一看,心中不由着急,心想张家人没保住也就算了,不能连个全尸都没有,扫了一眼,发现施术者院里,想来应该在屋中,便从包中拿出黄符,二指捏住,掐诀念咒,黄符瞬间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