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中央,我把金条给了撑船人,不知怎么的,即便知道了一刀平当时撞我的举动是出于好心,却依然感觉心里别扭,一路上两人都是各想心事,默不作声。√
那扇带有卍字标志的石门,着实让两人费了不少力气,虽然李潇已经告知开门的机关就在门边的石壁上,可这机关做得实在太过隐蔽,再加上手电光亮不足,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台阶上,急的一身大汗,我一时情急,动作大了些,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下去,急忙伸手去扶石壁,谁知正巧摸在机关上,就这样歪打正着的回到了工地下面那间白色的房间。
李如海之前所杀的死尸依旧躺在地上,我拔出枪,打算到铁篮子下放一枪,叫上面人把我们拉上去,可刚一迈步,一刀平从身后一把拽住我,小声的问:“上去之后怎么办?”
我一时没明白,心说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转念一想,确实,上面可全是李家人,而李如海,孙元虎,元寿,占先,这些能独当一面的,却又都一去不复返了,就剩我们两个外姓人出来,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上面那些可都是些杀人越货、坑蒙拐骗的行家,即便我俩说的再天花乱坠,恐怕也没人信。
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元梅了,可元梅本身就是狐假虎威,现在李如海已经没了,背后的支撑倒了,她都自身难保。
除了元梅,就剩孙元龙了,可他亲哥哥都没上来,他会相信我所说的,然后放我们一条生路吗?这明摆是不可能的事。
想来想去,头都大了,此时真希望自己这雷当家能管点用,也有自己的一票人马在上面做接应,不图风光,只有活命的希望。
我看向一刀平,他坐在地上靠着墙,双眼紧闭,看起来也没什么好主意,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从身上摸出最后的两支烟,两人分了,点上烟互相对视一眼,他冲我笑了笑,他笑的太难看了,我跟着也笑了,他笑的更开心,我比他还开心,最后两人夹着烟,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一边用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扶着地站起身。
他扶着我,两个人搀扶着,笑着来到铁篮子下面,我端起枪,朝着对面的墙上扣下了扳机,巨大的枪声和我俩的笑声混在一起,伴随着滑轮发出的吱吱嘎嘎和铁篮子碰撞的咣当声,在房间中四处回荡,震耳欲聋。
一出地面,元梅和孙元龙带着人立刻围了上来,赤利和果日争先恐后的扑向一刀平,清晨冰凉的山风吹散了身上的疲惫人为之一振,元梅一边安排人往下放铁篮子,一边焦急的问:“下面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都一天一夜了。”
我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水壶,一仰脖,先灌了个饱,擦擦嘴说:“行啦,别放了,就剩我俩了。”
元梅没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盯着我看,过了半天才疑惑的问:“我师父和我师哥呢?”
还没等我回答,孙元龙一摆手,几十条枪瞬间对准了我和一刀平,接着过来几个手下,卸了我俩的武器,拿了麻绳,三下五除二的把我俩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朝着小腿使劲一踹,我俩噗通一下,摔倒在地,赤利和果日露出雪白的獠牙,咆哮着要发动攻击,一刀平喊了一声,喝止住了,不过从此没人敢站在他身边。
孙元龙走到我面前说:“雷当家,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人我不管,我就想知道我大哥究竟去哪了?”
:“死了”。
:“那李爷呢?”
:“变成弱郎了”。
:“弱郎?”
:“就是会走的死人。”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个好字,便举起手里的枪,拉枪上膛,顶在我脑门上,元梅突然大喊一声:“住手。”
说完一步一步强撑着慢慢走到我身边,看她眼里强忍的泪水,我知道这里最难受的人是她,她定定心神,盯着孙元龙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把枪收起来。”
孙元龙被她这一喊,镇住了,一脸不服的和元梅对视了片刻,最后低着头愤恨的把枪往枪套里一插,转身出了人群,走了。
元梅有气无力的吩咐道:“把他俩押进帐篷。”
说完便过来两个手下把我俩架起来,客客气气的说:“二位爷,别让做小的为难,您这边请。”
我一开始纳闷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人,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客气,等看到赤利和果日呲着牙,冲这两人低头嘶吼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工地周围大大小小竖起了七八顶帐篷,但明显不够用,很多人只能裹着毯子睡在外面,元梅跟着我们进了帐篷,打发人出去后,红着眼圈问我:“雷当家,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把下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听的她双眼圆睁,一脸的惊讶,不过当我说到在下面碰见李潇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她的反应,她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看来我想的没错,她应该就是李潇在李如海身边所布的眼线,而且她和李潇的关系不一般。
等我都说完了,她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坦然自若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