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走大道,只能进了树林走山路,一路上四处寻觅,想找个有水的地方好好洗洗,却一无所获,没办法,只好咬着牙前行,一直走到中午,才发现山下有一条不算太宽的河,河水清澈见底,水面上不时飘过一两只竹排,竹排上的站着头戴斗笠的渔夫,鸬鹚们不停的在水里钻进钻出。
远处的河岸边一座座竹楼立于水中,竹楼的另一侧便是青砖黑瓦的房子,鳞次栉比的一路蔓延到半山腰,在漫山遍野的墨绿中格外显眼,灰黑色的瓦片在水汽中发出鱼鳞般的光,远远望去炊烟袅袅,人声阵阵,像是个小镇子。
我有心跳进河里洗漱一番,却总有船来船往,稀稀疏疏,却也络绎不绝,自己做贼心虚,担心被人看见报了官,终究也没敢下去。
居高临下观察了半天,发现脚下的这山路直通镇子,四下一望才知,原来这镇子横亘在山腰上,几条山路全部以镇子为中心,四散蔓延,仿佛是这大蜘蛛一样的镇子,所织出的蛛网,满心踌躇的看了半天,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步步朝镇子走去。
还没走到镇子就发现,山路上不时的有马队经过,有上山的,也有下山的,听着哗啦哗啦的马铃铛声,猜想应该是马帮的队伍。
脚下的土路慢慢变成了青石板,此时我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提心吊胆的来到镇子外,旁边一人多高的大石头上,赫然写着“宝福镇”三个大字,站在石头旁,稳了稳心神,正要迈步往里走,突然听到身后铃铛声响,来了一队马帮,我赶紧蹲下身子,假装在地上翻找什么,又脏又长的头发正好遮住了脸,借机不时的向外偷眼观瞧。
这马帮大约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牵着二十几匹马,捂着鼻子,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从我身边经过,其中一个打扮的颇有些英武之气的姑娘停下脚步,从腰上的板带里摸出两个铜板,扔到了我脚下。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心中大喜,这简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幸好刚才没去洗,才获得这绝佳的天然伪装,有了这身装扮,恐怕没人愿意正眼看我。
想到这,我赶忙换上一副呆傻的表情,抬起头裂开大嘴冲姑娘一乐,顺势捡起钱,往怀里揣,姑娘一看我笑,吓的一哆嗦,牵着马一溜烟似的跑进了镇子。
我见她走远了,赶忙走到一旁的水沟边,对着水影重新看了看自己,感觉还是差了点什么,便四处寻摸,最终好不容易在草丛中,找到一根被人剥了皮的白蜡杆,拿在手里试了试,用来做拐棍正好,把上衣的扣子解开,露出胸膛,从水沟里抠了把淤泥出来,摸在前胸,装扮好了,重新照了一遍,做了几个痴傻的表情,确定毫无破绽之后,拄着白蜡杆,一步步走进宝福镇。
镇子果然不大,然而这主街上却也是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一眼看去,来来往往的全是马帮,想来也是,这镇子深处大山腹地,交通要道,往西,往南皆是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来往货物全靠马帮,这里自然也就成了马帮的之地,街面之上,驮马成群,尤其一些钉掌,打铁的铺位,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马帮的人都很仗义,粗犷,而且大家常年走这条线,相互之间也很熟稔,在街上操着浓重的方言,震耳欲聋的打着招呼,好像对方是耳聋了一般,招呼过后便勾肩搭背的进了一旁的酒馆,酒馆里更是喧嚣沸腾,划拳行令之声此起彼伏,我这才想起来,已是午饭时间了。
有心想进去,可门口的伙计一看我站在门外往里瞧,二话不说,转身进去从门后抄了根棍子出来,捂着鼻子,把棍子高高举起,挥舞着赶我走。
也罢,别说别人,就连我被身上味呛的都没了胃口,只好低着头沿着石板路走,这宝福镇确实太小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穿了出来。
镇子有四五条大小不一的山路,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我挑了其中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四下看看没人,脚底生风沿着小路走进了茂密的竹林,一棵棵碗口粗的青竹摩肩接踵的紧紧挨着,竹林里密不透风,越走越感觉憋闷难受,小路隐藏在草丛中,蜿蜒曲折,直至竹林深处,不知通向何处,而此时天空逐渐黯淡下来,看样子恐怕会有场大雨。
我加度,想找一个躲风避雨的地方,因此边走边向两旁的竹林中不停的张望,功夫不负有心人,大风刚起,我就发现在左前方不远居处然有一间废弃的竹屋。
我兴奋的顾不上多想,直奔竹屋而去,大约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我站稳脚跟,打量起眼前的屋子,手腕粗的青竹做墙,上面盖着厚厚的茅草顶,可能是太长时间没人住的缘故,一边的茅草顶已经塌了,幸好另一边还能挡风遮雨。
只所以突然站定,是因为一眼看去,这房子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然而仔细观瞧,却也是要门有门,要窗有窗,说不出具体别扭在哪。
此时风越来越大,裹挟着浓重的水腥味,竹子被吹的左摇右晃,天彻底黑了下来,宛若极夜,飞沙走石在林中横冲直撞,传出骇人的声响。
眼见风雨欲来,不敢多想,甩开大步朝着茅屋跑,到了门口,再次警惕的往里看,只见倒塌的房顶遮挡了半间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