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枪,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俩从人群中走出来,元梅对九爷说了声:“九爷,这是我们要找的人”,九爷的刀慢慢放下了,对面的三娃子一脸惊讶的放下手里的土铳,二爷把我枪压低说:“你是咋绕过宝福镇的?”
元梅抢着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九爷出发吧。”
九爷默不作声的牵着头骡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时从队伍里走出一个瘦高个,看岁数比九爷还大,这人看了我一眼,急忙伏在九爷耳边,嘀嘀咕咕的耳语一番,九爷低着头想了想,抬头一指我,对元梅说:“这个人我带不得。”
元梅盯着九爷,皱着眉说:“还请九爷有话明说”。
九爷看了看我,叹口气说:“我们不好堵在这里,前面去讲啰。”
队伍出发,人们从我身边经过,无一不是一种既恐惧又怀疑的眼神,有几个人甚至紧紧贴着骡马,仿佛我得了传染病似得,生怕粘着一丝一毫。
我们三个跟在队伍后面,我问二爷:“你俩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广西了吗?”
:“别提了,我那天跑出来就觉的不对劲,琢磨半天,也想不出个一二三,后来干脆去白石镇找元梅,想让她帮我出出招,结果你猜咋的?”
说着看了元梅一眼,元梅从身上拿出两张纸条递给我,打开第一张,铅笔画满了整张纸,明显是拓印,只见上面那不甚清晰的文字写着:“饵已放出”,第二张也是拓印,写着:“鱼已上钩”,也许是写字的人力度较小的缘故,字迹相对比较模糊,但又感到十分眼熟,从纸张来看,应该是基地常用的信笺纸,这种纸和这样的字迹,我脑子里迅速闪出一个人。
元梅看着我出神的样子,点点头说:“这两张纸条都是曾柔柔所写,第一张写于崔大离逃跑之后,而第二张是你离开当天所写,明白了吗?”
我怎么可能明白?曾柔柔这是唱的是哪一出?什么是饵什么是鱼?难道是指二爷和我?倘若如此,谁又是那幕后钓鱼的人?
脑子乱哄哄的,好似一团浆糊,千头万绪缠在一起,感觉里面嗡嗡乱响。而马帮却渐渐停下脚步,聚集在大道旁的一处开阔地上。
我们三人走到九爷面前,元梅刚要张嘴问话,九爷朝她摆摆手说:“你看看这娃的眼底噻。”
马帮其他人闻听此言也都围了过来,之前耳语的瘦老头一副长辈的样子,背着手站在九爷身边,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三娃子带着几个年轻人,好奇而又恐惧的站在二爷身后,仿佛一群够食吃的兔子,争先恐后的垫着脚拼命往里看。
元梅一脸茫然的轻轻拉下我眼睑,一瞬间,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惊讶和恐惧,只是一眼,就见她一只手紧捂着嘴,往后退了三四步,此时人群中也传出惊讶的呼声,随后一片嘈杂,就连二爷也张着大嘴,好似当年在营口初见蛟龙时的样子,只是比那时多了些恐惧。
元梅稳了稳心神,转身拨开人群,问九爷:“这是怎么回事?”
:“哎,那个竹林去不得,他这是中了蛊喽”。
:“蛊”?!我们三人同时发出一句惊呼,三娃子这些年轻人听了这个字,眼睛瞪的如同鸡蛋一般,互相踩着脚的往后退。
瘦干老头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说:“那竹林里有间竹屋,你晓得吧?”
我点头。
:“你进去了哈?”
我点头。
:“那里面死过个女娃儿,老久之前的事喽,从哪以后,那竹林子里就闹鬼,据说只要是男娃,要不就走不拢,就算是走的拢,十天之后也必死无疑。”
元梅突然若有所悟的问:“您说的是之前在镇上酒馆里,他们说的那个事?”
老头点点头,元梅看着我说:“昨天中午,我们在宝福镇酒馆吃饭的时候,听店里伙计讲过,当时以为他是故意吓唬我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拉个没事做,跑来吓唬你个女娃娃?”瘦老头有些不高兴,我明白他的意思,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传说,这些传说往往和当地的生活习惯,风俗禁忌息息相关,本地人遵守这些习惯和禁忌已经平安无事的生活了几十,甚至上百年,自然绝不接受外人随便的质疑和藐视。
元梅自知说错了话,低着头满眼歉意的瞟了瘦老头一眼,瘦老头恼哼哼的从腰里抽出长烟袋,转身坐到九爷身边,两人一起抽起旱烟来。
我从包里拿出烟,扔给二爷一支,自己点上,有心给三娃子他们分,可烟往前一递,他们就齐刷刷的往后一退,我摇摇头苦笑着问元梅:“那瘦老头什么来历?”
:“哦,他是马帮真正的三锅头,龙叔。”
:“那三娃子呢?”
:“三娃子是他儿子,龙叔岁数大,走不动了,打算让他接班。”
难怪,这马帮中除了大锅头,最有权势,最的就是这三锅头,因为他管的东西太特殊了,钱!几十人马一路上的吃喝拉撒,日常开销,以及交货后收帐对数,全由他一人负责,可见此人与九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