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也怪,我现在看见二爷和元梅都平安无事,倒觉得这蛊不蛊也不是什么天塌的事,或许是因为生死边缘走的太多,麻木了。
:“其实我也没听的太明白,记得大概意思是说很多年前,宝福镇有个大户人家,姓什么来着?啊,对,郑,姓郑的那家好像跟马帮也有些关系,有一次”
:“你讲啥子呦,哎,小飞,你官话讲的好,你讲!”龙叔满脸的不高兴,狠狠白了元梅一眼,坐回地上,用力的在石头上磕他的烟袋。
元梅噘着嘴,哼了一声,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头也不抬的薅地上的野花,二爷面沉似水的一言不发拉着我也席地而坐。
人群一闪,从中走出了那个叫小飞的孩子。
这孩子也就十七八岁,长的又瘦又黑,感觉比三娃子更像是龙叔亲生的,出了人群往前只挪了两小步,就不敢动了,怯生生的低着头,揉搓着已经卷了边的衣角,羞臊的像个小姑娘,我不由的纳闷,以他这身板和腼腆的性格,马帮怎么会收这样的人?
他忐忑的看了看九爷和龙叔,小声的说:“竹林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话一出,人群中一阵哄笑,连一旁生暗气的元梅都忍不住噗嗤一声,三娃子揶揄的喊道:“平日里惊爪爪,关键时候退神光”。
二爷的牙咯嘣一声,紧锁着眉头,手不由自主的往怀里摸,我一看他真急了,赶紧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冲小飞说:“慢慢来,不急。”
小飞不服气的朝后面喊:“莫笑喽,格老子的。”看了我几眼,深吸口气,挺起胸膛说:“三十多年前,宝福镇有个姓郑的富商,靠走货为业,走货你懂吧,就是把我们这里的山货和盐巴贩到外面去,再把外面的东西贩进来,这郑家仅这走货一项,手下就养了三四支大马帮,更不要提他家在自贡的盐井以及贵州的千亩茶园,在当时,莫说是宝福镇,即使在整个川南都是有名有的人物。
可你别看这郑家金山银山,骡马成群,这郑老爷连娶了五房太太,却一直膝下无子,空有家财万贯却无人继承,为这事,中西名医,神婆神汉不知请了多少,每天进进出出如跑马灯一般,花钱更似长江流水,眼看郑老爷都年奔五十了,太太们的肚子依旧揣不起来。
这天,一个披头撒发,衣衫褴褛的道士路过郑家,到了门口,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便哈哈哈大笑,迈步就要往里走,看门的家丁见状,以为来了个疯子,抄起棍棒就要把他哄出去,这道士微笑着,不慌不忙的高声喊道:家门一对穷奇摆,丧尽天良无子来。
几个家丁一听,这疯道士居然敢骂人,几步围了上来作势要打,道士也不吃眼前亏,扭头跑了。
下午一个丫鬟把这事念给郑家的三姨太听,三姨太一听,瞬间慌了神,叫来自己的心腹福伯让他赶紧去寻这疯道士,并且千叮万嘱,找到之后先安顿下来,等深夜子时再从后门悄悄进来,直接带去偏房,万不可声张。
等福伯走了,三姨太将此事告诉了郑老爷,两人在偏房里关起门来,窃窃私语,连晚饭都不吃。
其实这道士也没走多远,就在宝福镇得闲楼外面坐着,福伯一出来,他远远看着就笑,主动挥手打招呼,福伯一看赶紧迎过去,这道士也不客气,劈头盖脸就说:怎么才来?道爷我饿半天了,得了,就这吧。
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往里就走,小伙计一看后面跟着福伯,不敢拦,只能一路往楼上请,怕坐下面其他客人嫌弃,道士也不见外,跟在小伙计后面,背着手上二楼,直接进包厢,拿过菜单,连酒带肉,南北大菜,点了八九样,小伙计拿着单子迟迟不敢动,一个劲盯着福伯看,福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道士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福伯在这宝福镇也是有头面的人物,如今在这么个要饭的道士面前低声下气,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
可主家吩咐请人,若是得罪跑了更麻烦,想来想去,一脸无奈的朝伙计点了点头。
不多时酒菜上齐,道士二话不说,如饿鬼投胎一般连盘带碗,扫了个干干净净,如同洗过了一样。
福伯干瞪着眼,连个鱼刺都没吃着,等道士酒足饭饱了,福伯强压怒火,堆着笑问:不知道爷从何处而来,又在那座道观修行?
道士站起身,斜靠在窗户旁,一边剔着牙,一边看着下面的郑家大宅,悠悠的说:贫道我是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今天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带挣几个盘缠,哎,我说这茶水,点心该上了啊。
听完这话,福伯气的差点蹦起来,分明就是个江湖骗子,居然还敢要三要四的,真把自己当爷了,也不知三姨太这是看上他哪一点了,心说实在不行打跑得了,就说自己没找着,三姨太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正琢磨着,听楼梯上脚步声响,小伙计端着茶水和几样点心进了包厢,道士一看,咧开大嘴嘿嘿一笑说:我就说嘛,郑家人哪能那么不会办事?挺好挺好。
小伙计听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