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一动我才发现,他的周围画了一个白色的圆圈,这不是中元节烧纸时画的那种吗?现在把二爷画进去,元梅这是什么意思?
元梅顺着我的眼神发现我在看那个圈,淡淡的说:“这是固魂用的,他被上了身,有恐魂魄不稳,所以出此计策。√”
:“辣不是隔使人发的吗?”说完我又赶紧咽了咽流出的口水。
:“这叫画地为牢,意为禁入禁出,你说的那种祭拜先人的圈是要留口的,口对应的圈顶插香,烧纸时不停呼唤先人姓名,其实这是最简单的请鬼之术,画圈是怕冥币被过路的孤魂野鬼抢了去,先人收不到,多有怪罪,毕竟中元节之后,鬼门再开就只能等三个月后的寒衣节了,而那个口子就是供先人进出的门,呼唤姓名有两重意思,其一是请魂,其二是告诉游魂野鬼,这钱是有主之物,非请勿拿。
而固魂画圈是不能留口的,我不止画了固魂圈,还在他的中指上系上了红绳,又喂他吃了升阳丹,多管齐下,以防万一,那女鬼能呼风唤雨,恐怕不是一般的游魂野鬼那么简单。”
听她说完,我有些感激的看着她,如果没有她在,仅凭我和二爷,恐怕早就见到秀英了,而且她这个人虽然有时言语刻薄,但心肠不坏,这一点反而不太像李家人,不过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李家只有她能从藏地活着回来的原因。
虽然元梅从藏地回来后,始终保持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酷,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她掩饰自己柔弱的一种手段,毕竟若想李家不倒,就必须有人要扛起大梁,而她作为唯一人选,一个年轻的姑娘,要领导、指挥一群专攻心计,又窥觑当家之位已久的老油条们谈何容易,一旦失败,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说:“你不用那么看我,你说的对,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所以我救的不是他也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如果这次隆昌之行顺利,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所以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我冲她耸耸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元梅冷哼了一声,此时二爷好像说梦话似得呢喃着:“水,给口水。”
我吃力站起身,和元梅一道过去,咬着牙扶起依旧双眼紧闭的二爷,元梅拿出水壶给他灌了几口,二爷贪婪的大口喝个不停,恨不得把水壶吞进去,喝完水,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俩一眼问道:“上我身那小娘们水灵不?”
听完这话,我先是一愣,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气的我忘了手上的伤,照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打完之后抱着手直抽凉气。
元梅倒是不以为然的说:“还行,看来没少魂魄,能起来吗?你睡了快一天了。”
二爷惊讶的问:“我都睡一天了?不行,得赶紧走,救人”
救人两字出口的同时,他愣住了,一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三个人同时把头低下了,最后他嘿嘿一笑说:“赶紧吧,来,搭把手。”
我和元梅两人合力把他拉起来,他试着活动了下腿脚,腰上的水泡依然疼的他呲着牙直哼哼,元梅解释说:“你俩的水泡都有不同程度的化脓,不过还好,刀伤药起了些作用,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愈合,不过疤肯定是留下了。”
:“就疤算撒”。
二爷好奇的盯着我说:“你这舌头咋得了?这家伙大的,切下来都够炖一锅的,大妹子,你给他下啥药了?失手了啊,没毒哑。”
我狠狠楞了他一眼,元梅说:“他救你的时候,嘴里进了骨渣,中了尸毒,吃了药很快就能好”,说完又转过头看着我说:“亏的只含进去几粒,而且你吐的及时,如果一旦咽下去,哪怕多含一会,怕是不死也残废。”
二爷幸灾乐祸的说:“你瞅瞅,这就是你知情不报,故意隐瞒的报应,好吧,看在你是救我而负伤的份上,我替老天爷原谅你,下不为例”
这次鬼上身好像让二爷从秀姑的阴影中一下走了出来,又恢复到了那个天塌当被盖,地陷为软床的状态,当然,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个人收拾一番,沿着一条有着明显人为修凿痕迹的小路,前行,节约火把,只点了元梅手里举着的那根,我和二爷跟在后面,好像两个瞎子一样,扶着墙,两步一呲牙的艰难前行。
随着逐渐深入,身边的环境也开始发生变化,钟乳石滴下的水成一条小溪,的向前流去,水里偶尔能看到一条细小的黑影,一闪而过,说是鱼又不太像,也不知是什么。
随着山洞越来越宽,钟乳石的数量渐渐稀少起来,而小路旁边的水却越来越大,渐渐从小溪变成了小河,最后竟成了波涛滚滚的大河,由于火把照亮的范围太小,根本无法看清这河究竟有多宽,而小路也成了架在河上的一座窄桥,弯弯曲曲,不见尽头。
由于没了墙壁,我和二爷无依无靠,只能一瘸一拐的挪着走,前进的速度一下慢了很多。
前面传来一片水声,借着火光发现河水的流速明显加快,在两侧黑暗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水花飞溅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有鱼跃出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