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什么玩意!”二爷边跑边喊。
:“别说话,小心嘴里进骨渣”元梅话音未落,三个人急忙捂住口鼻,开始向前一路狂奔,这种跑法太累人了,尤其是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捂着鼻子,背上的背包晃来晃去不说,腿下还有宝剑使拌,不用看都能感觉出自己的狼狈不堪。
因为不能大口喘气,还没跑几步就感觉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砸过一般,隐隐作痛,可身后的白骨依然不减排山倒海之势,如同一面白色的骨墙,在身后穷追不舍。
大约也就跑了一两百步,我和二爷就已经精疲力竭,体力不支了,两人相互扶持着,元梅在前面边跑边四处打量,突然听她喊道:“这边!这边有亮光!”。
话音未落,她一个侧身,朝着前面那个黄豆粒大小的光点跑去,我在她身后伸出手,有心争辩一下,毕竟那么小的光点,如果距离近,就证明出口小,甚至可能就是个小孔也说不定,到那时可就没有掉头的机会了,如果距离远,依我俩现在这样的状态,估计还没看见那出口张什么样,就被埋在了身后的骨灰中。
可元梅实在是动作迅速,还没等我张嘴,转眼已经落下我们几十步了,我无奈的放下手,摇着头跑,身后的骨灰墙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这样的距离,就是大声喊,也听不见。
我俩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后的骨墙从最初的近百步距离,已经追赶到只有十几步远,一团团由极细骨灰粉末形成的白雾,好似开路先锋一般,将我俩团团围住,二爷从头到脚白茫茫一身,成了个雪人,不用看,我也强不到哪去。
两个人捂着嘴不能说话,二爷冲着我比比划划的呜呜乱叫,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从人形银棺处转变回来,脑袋里如同灌满了浆糊,时而清醒,时而疑惑,即便此时正在逃命,也只是行尸走肉般,机械性的往前跑,根本分不出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境。
距离那个光点已经越来越近了,从前面元梅的身影看的出,这个光足以容下一个人,看来运气不错,应该真是个洞口。
元梅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我和二爷紧随其后,刚一出来,便被迎面的一片白光刺痛了双眼,我停了一下,本能的紧闭双眼,准备往前跑,可还没等我迈步,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我肩膀,把我拉了过去,紧跟着,耳旁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瞬间鼻子里充满了骨头的臭味。
拉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死死的抓着,把我按在山壁上,我低着头,试着慢慢睁开眼睛,可当我看清脚下的一切时,吓的我马上张开双臂,四处摸索,寻找能够抓抠的地方。
眼前是刀削一般陡直的悬崖峭壁,团团白雾如云朵般在脚下盘旋萦绕,白雾缝隙看下去,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是真正的深不见底。
山风呼啸,吹的人摇摇晃晃,寸步难移,有种随时会坠落的恐惧感,不由的让人心跳加速,全身紧绷,可这风又带来了清新的空气,一扫身上浓重的尸气,同时也让我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此时我们三人正紧紧贴着岩壁,脚下是一条只有三尺宽的山崖小路,无遮无拦,仿佛站在天上一样,我已经能感觉到二爷在不住的瑟瑟发抖。
旁边的山洞口已经被成堆的白色人骨封住,有些人骨还戴着头饰,穿着白袍,难道这些人骨是白袍女尸?这腐烂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吧,进洞的时候还一个个栩栩如生,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模样?
正琢磨着,听二爷颤抖着问元梅:“这咋整!往哪走啊!”
由于中间隔着二爷,我看不到元梅,等了片刻,发现元梅并没有说话,而同时,二爷拉着我,开始贴着岩壁,如同壁虎一样,小心翼翼的往前挪。
由于身后还有背包,所以后背无法紧贴着岩壁,而且这岩壁也不是光滑平坦的,偶尔有些巨石凸出,这时人就必须要向前弯腰才能通过,每次弯腰望着下面的深渊,就有种正在坠落的感觉,手不自觉的抓的更紧,有时甚至能扣下一两块石头来,腿肚有种将要抽筋的感觉,不停的抖动着。
头上,手上,连脚心上都是汗,这路最窄的地方,有半只脚掌都是悬空的,一边走一边想,这路不像是古人可以修出来供人走的,我猜那山洞应该是这么多年,经历过地震、滑坡等灾害之后天然形成的。
所幸这段山崖并不是很长,走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这条不算是路的路开始逐渐向上,而且越发变宽,到后来已经可以并排走两人了。
又走了大约一支烟的时间,两边的草开始茂盛起来,脚下是一条两人宽的小路,从上面的脚印看,这应该是附近的野兽踩出来的兽径,什么脚印都有,唯独没有人的。
我们沿着兽径终于登上了山顶,三个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面前连绵不断的群山,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快感。
大家喝了水,把包里最后的一点干粮分了吃,我和二爷换了药,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痂,看起来不会有太大问题,天气很好,大太阳直射着身体,我和二爷干脆赤裸着上身,晒去身上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