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刚才是怎么一个情况?疯子不就是送了个小玩具给小渊吗,至于惹来杀身之祸?你阿爸还说什么危及全镇安全,这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一把玩具枪而已,而且你当娘的,袖手旁观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拦住我,说到底,此事都是因小渊而起,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我一股脑的把满肚子的怨气撒在了春香身上。
从门缝中钻进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从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我看的出,她的内心也十分纠结,而我却越说越激动,难以控制的道:“还有,杀人就杀人,为什么用那么残酷的手段,如此乱用刑法,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春香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泪水,一字一句的说:“在这里,我阿爸就是王法。”
仅此一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是啊,从雷于浩对于疯子的宣判,没人提出异议这一点来看,雷于浩确实手握着全镇人的生杀大权,在隆昌,他就是天理,他就是王法,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凳子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戚拴柱那坚定目光和一团猩红的血雾,我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刚刚说该来的总会来的,是什么意思?”
春香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起身出去了,我拿起小玉管,迎着月光仔细的看起来,这玉管有指头粗细,比大拇指略长一些,上面镂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花纹的缝隙中沁进了许多红色的东西,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好像是类似印泥之类的东西,玉管上面还挂有一根红色的丝绳,看来平常是挂在脖子上的。
这是什么玩意?从玉质和复杂的做工来看,也不像是寻常之物,春香突然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而且这跟该来的总会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把东西攥在手里,不明所以的出了正厅,回到卧室里,春香背对着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我静静的躺下,把玉管放在枕头下,慢慢的了梦乡,感觉只睡了一会,就听外面传来洗漱声和做饭声。
我闭着眼不愿睁开,赖在床上直到大门响过之后,才懒懒的起来,洗漱之后,正要出门,突然想起枕头下的玉管,犹豫了一番,还是鬼使神差的拿出来,揣在怀里,开店去了。
趁着早上店里没人,春香又在后厨忙活的空档,我把玉管拿出来,放在面前看着,看见上面的红色印泥,我突发奇想的将其在墨里蘸了蘸,随便找了张废纸,在背面轻轻的一滚。
可能是墨蘸的太多了,纸上黑漆漆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花纹,我被自己如此幼稚的行为逗笑了,摇了摇头,用纸把它擦拭干净,收进了怀里,喝着茶望着门外发呆。
此时对门的崔大哥好似一阵旋风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转了进来,一进门,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端起我桌上的茶碗,不干不净的一口干了,接着从怀里掏出烟丝和一条白纸,一脸苦相的边卷边说:“你说你那荷花嫂子啊,就那小店,一天到晚,擦来擦去,扫来扫去,还总嫌我脏,你说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是住人的地方吗?诶?”
我保持微笑,心焉的听着,他却突然把我那张黑漆漆的纸拿了起来,我撇了一眼他手里的纸,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纸的背面已经被氤透了,上面呈现出一个清晰的由无数小花纹组成的图案,这图案好像还是一个字,还没等我看清,他把纸放在桌上,发他的牢骚。
此时春香从后厨出来,看见大崔哥,亲切的喊了声:“呦,大崔哥来了,快坐,我去沏茶。”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荷花特有的高嗓门喊道:“呦,躲这来了”
大崔哥随即就是一个激灵,荷花进来,朝我和春香笑了笑,朝着大崔哥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说:“你说说你,抽烟就抽烟,弄的到处都是烟灰,走,给我回去扫干净!”
大崔哥梗着脖子看了看我俩,荷花急忙朝我俩尴尬的笑了笑,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我看看春香,两人也是无奈的摇头一乐,她回的她的后厨忙碌,我等她进去了,急忙把纸翻转过来,仔细盯着上面那个图形,原来是一个旁边画满了符文的篆体雷字。
这是雷于浩的东西?春香为什么把这东西拿来给我?难不成只是想让我鉴别一下?可这又什么好鉴别的?我急忙从怀里把玉管拿出来,捧在手里走进了后厨,春香正在水池旁洗刷着东西,我站在她身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她根本没听见我进来,突然肩膀一颤,慢慢的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这是阿爸的东西,你拿来给我做什么,快给他送回去。”
春香先是一愣,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才默默的叹了口气说:“你先拿着吧,阿爸暂时用不到,等晚上回家再说。”
我看她的神情十分的沮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又把东西揣进怀里,回头走出了后厨,这时已经有食客可是陆续登门了,食肆又到了一天最为忙碌的时间,两个人里里外外的招呼着,不一会,富贵抱着一叠纸走了进来,我招呼道:“富贵,怎么了?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