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回来,此时店里只剩我和李先生两人,他一脸微笑的看着我坐了,端起酒碗两人一碰,他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张掌柜,你觉的刚才那首词怎么样?”
我躲避着他眼里咄咄逼人的目光,笑着摇摇头说:“先生是读书人,我只是个小店的掌柜,你说好,那就自然是好,我哪懂的这些。”
李先生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的脸看了足有两口烟的时间,直到春香进来了,他才换了副面孔,站起身问道:“你梅姐她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染了些许风寒,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忽冷忽热的,很正常,我给她熬了姜汤水喝了,放心吧。”
:“哦,那既然如此,我也早点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聚。”说完李先生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香盯着他的背影好奇的问:“他怎么了?大崔哥和荷花姐呢?”
我摇摇头说:“读书人一喝点酒就诗兴大发的,做了些听不懂的酸词,大崔哥和荷花自觉无趣,就先走了。”
春香听完笑着说:“李先生也算是卖什么吆喝什么,时时不忘本行,行啦,天不早了,你背上小渊,我来关门,赶紧回家吧。”
我把早已趴在一边睡着的小渊背在后面,春香简单收拾了一下,锁了门,点上小灯笼,一家人往回走。
此时寒风乍起,小渊在沉睡中蠕动了一下,我便换了个姿势,把他抱在怀里,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此时已是二更天,空荡荡的街上万籁俱寂,身后不知是野猫还是野狗,总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可回头去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春香听见声响,也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只顾低头赶路。
到了家,把小渊放在小床上,春香在一旁静静看着,突然抬头问我:“李先生今天做的什么词?”
我想了一下,把他的词重复了一遍,虽然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后背,却明显感觉她突然紧绷了起来,我问道:“怎么了?”
春香站起身,拉着我直奔前厅,关好门,没有掌灯,她叹了口气坐下说:“看来督镇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
她不管雷于浩叫阿爸,而是叫督镇,如此郑重的称呼,我感觉事情可能不简单,随即问道:“怀疑我们?怀疑什么?我们是指谁?”
她顿了一顿,好像在琢磨该如何开口,不一会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你从哪里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最近几日我发现我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很多事一想就头疼,昨天处决的疯子,我明明看着眼熟,总觉的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曾有过什么交际。”
:“那疯子其实和你们的目的一样,都是那两块古玉,八爻十六卦,只可惜。”
:“什么爻?可惜什么?”春香的这两句话我感觉距离某个真相好像越来越近了。
:“他们是今年清明节到达这里的,当时一共有四五百官兵,可最后留下的只有他一个。”
我突然想起疯子昨晚临死前所说的那句到了下面找齐弟兄,要踏平隆昌镇的话:“其余的人呢?”
:“镇子中心那片沙地下埋的就是。”
:“啊!”我不由的一惊,想不到雷于浩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五百人,比全镇人数还多,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埋了。
:“那戚拴柱为什么能活着?”
:“他识时务,一直假装自己中了道,失了忆,安然接受着雷于浩的一切安排,就像你们一样,而其余的人不肯就范,来的当天就被处决了。”
:“什么叫跟我一样?难不成我也是?”
春香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一瞬间,我感觉心头好像压上了一块千斤大石,堵的人喘不过气来,难怪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原来是着了雷于浩的道。
:“那个戚栓柱后来烧了自家的房子,装疯卖傻的在镇上四处游荡,起初雷于浩也对其怀有疑心,可派人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确定是真疯了,也就放任不管了,而这次从他的举动来看,他不但认识你,而且你俩之间,肯定交情不浅,否则他不会冒死相救。”
:“你不是说他把一家老小都烧死了吗?而且手枪的事还是你举报出去的。”想到戚栓柱悲惨的下场,而且竟然是为我而死,再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因春香告发所至,心里不由的生起极大的怨气。
:“戚栓柱的一家老小就是荷花和小渊,他们是不会死的。
况且当时小渊在街上玩枪,人都看见了,若我不说,恐怕不光是你,连我和小渊也难逃形魂俱灭的下场,不只是我,这镇子上的每个人都是雷于浩的眼线,大家都盼不得镇上有些什么异样的风吹草动,抢着要去报告,这样才能保住那两块古玉。”
:“荷花和小渊?”听到这里我为之一振,这算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男人还活着,却要视而不见,另嫁他人,而小渊居然放着自己的爹不认,每天管我叫阿爸,更可恨的是,疯子原来只是想给自己的孩子做一个玩具而已,居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