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这四个字足足愣了一壶茶的时间,脑子才慢慢反应过来,不行,依照疯子死于三更天的先例,我最多也只能再活今天一夜和明天一白天,无论如何我得想起来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或者趁现在想方设法逃出去。
我蹑手蹑脚的爬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外面空无一人后,透过门缝,接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外面那把手腕粗细的铜锁,找来找去,最终找到一根相对较为结实的细树枝,将树枝伸出去捅了捅铜锁,随即传来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声,我又趴下身子,来到狗洞前。
这洞比我头还略小一圈,扔两个巴掌大的烧饼还差不多,想钻个人出去,是万不可能的,我试着用手掰开旁边的砖块,可除了掉下一些青砖的碎渣外,毫无用处,我看了看已经划出血的指头,摇摇头,只好作罢。
坐回到角落里,看来眼前只剩下寻回记忆这条唯一出路了,我把事前前后后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这等于是猫扑线球,根本没个头绪,如同把一大团粘稠的浆糊塞进了脑壳里,黏黏糊糊,纠缠不清。
此时外面已见鱼肚白,隐隐能看见些事物了,不知是不是临死之前的错觉,总觉的这夜比平时要短的多,还剩一白天,只剩一百天了,看着门缝中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强,头上的汗也随之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我从昨晚掰下的碎砖块中,随便捡起一块,在地上描画起来,首先要理个头绪出来,也就是说先要把这团线球的线头找到,然后只要顺藤摸瓜,轻轻一拉,全部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当然,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是千头万绪,根本无从下手,想了半天,决定时间还是说明一切的根本,所以,我在地上画了两个大大的方框,其中一个标明是过去,另一个是现在,我往两个方格里填写着我所知道的一切,无论真假,一股脑的都写进去,再两相对比,一一筛选甄别,我相信,最后剩下的一定就是问题的答案,即使不是,也绝对和最终答案有着极其密切的关联。
现在这一框里能填的东西很多,仅是人名我就写了十几个,甚至连街上偶尔听过的,从没谋面的都写了进去,当然,我把自己,大崔哥和梅姐写在了最后最醒目的位置,既然春香提醒过我,那一定非常,需要单独拿出来。
而对等的过去一框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了半天,只能在里面写了“雷晓峰”三个字,下面写上前任督镇,还是那条规则,不论真假,列出来再说。
接着是事件,我一直以为最近发生了许多许多事,多到写都写不完,可真正落到笔上才发现,实打实的事情,只有疯子的死和春香与我的夜谈而已,如果非要生拉硬拽,不停的头疼和李先生重复的那几句词勉强可以算一回,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而过去的事件更是一个都没有,有的只有疑问,干脆空下来,留到最后罗列疑问的时候再说。
物品一栏就更简单了,一把木头手枪,一个能够画出雷字的玉管和雷于浩手里的一对古玉,当然,我把玉管和古玉都放在了过去。
最后是最大的一项:问题。
现在一框中,我把春香和雷于浩两人所对我说的话,全部挑拣重点,罗列了出来,还加进了我会用枪,疯子的身份等,而过去一框中,我究竟是不是前任的督镇,这是列在第一的问题,其次是玉管的用处,从我看见那布满了符文的篆体雷字后,我就始终不信这玉管只是一个供人把玩的物件,如此奇技淫巧的物件,哪怕就算是一个饰物,也一定是代表着某种特殊身份的信物,作用估计有些类似于雷于浩手里的那半块古玉。
虽然过去一框中只有这两个问题,但这两个问题才是根本之中的根本,我能否活命,全在此一举。
全部写完之后,我并没有忙着马上着手一一作答,而是坐回到角落中,缓缓的喝着冰凉的冷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绝对不能出错,这么多庞杂的问题,稍微有一条想的偏颇了,下面肯定满盘皆输,而时间给我的机会只有一次,赌注就是我这条命,赢了活,输了死,别无他法。
半壶水被我喝去大半,揉搓了一把脸,深吸口气,慢慢爬回到图画前,盯着地上的每一条,逐一开始。
首先我看了一遍名字,把李先生、小渊和荷花剔除掉,李先生不是自己人,而荷花始终扮演着和稀泥的角色,小渊是个孩子,毫无用处,留下春香是因为她在帮我,现在不管是人是鬼,能够帮忙是第一位的。
大崔哥和元梅姐的名字下面,我分别写上了崔大离和李元梅,而在李元梅的下面,我写了令旗和李家老爷几个字,在我的名字下面写了雷家老爷。
雷于浩和戚栓柱两个名字我单独画了圈括了起来,代表重中之重。
向下是事件,戚栓柱死前一直叫我快走,为什么让我走?同样的话他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走又走去哪里?我把这些写在了旁边,他做给小渊的枪究竟只是个玩具还是另有他意?从他后来临死时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表现来看,他做枪时恐怕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后果,那就证明这枪不单单是个玩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