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崔家有个传统,每一辈的男丁,到了一定的岁数都要独自出去做事,具体做什么事不许问,去多久不许问,就连去哪也不许问,只有到了临走的前一天才会告诉你,而且只有做过事的男丁才有资格被列入到下一辈当家人的选项里。
之前都挺好,你看我爹,我大爷,二大爷,都出去做过事,也都顺顺当当的回来,娶妻生子的,我们崔家吧还有个奇怪的规定,人都必须住在一起,但是互不干涉,也就是分院不分家,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一个大院分成几个小院,平时是各走各的门,各干各的事,你甭看在一块住的,有时候半年十个月见不着那都是正常事,除非有事,而且必须是大事,大到需要几家管事坐到一起商量,这种场面我只见过两次,并且都关乎于生死。
按理说出去做事很正常,可到了我们这一辈就蹊跷了,大哥在我8岁的时候出去的,二哥在我十岁的时候出去的,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我当时小,大人们也不许问,就记得那会我爹和我大爷们天天关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啥,后来直到我长大了,我娘有一次说漏了嘴,才知道这种情况有多严重,到了我17岁那年,永富正好到了出去做事的年龄,几个老头又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多天,后来干脆吵了起来,我就记得我爹最后急了,喊道:“祖宗的规矩,哪个敢坏?”
而我大爷叫到:“你给崔家留个当家作主的吧。”我当时已经觉的这事不对了,恐怕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所以也跟我爹求情,不让永富去,我说我换他去,我爹狠狠抽了我个耳光,第二天永富就消失了,从哪以后,我打心眼里恨我爹,更恨家里定下的这些个破规矩。
最后小日本子进东北,一家往南逃,我借机就跑了,还自个改名叫大离,意思就是我现在长大了,也离开了,再也他娘的不回去了,后来的事都是真的,不过有一点没说完,当年李大伟把我救出来是因为我到了干活的年纪,他也是我们崔家的人。
哎,没想到天天盼着相见,这一见却,却是最后一面,真他娘的。”二爷有些说不下去了,抬手揉了揉眼,哆哆嗦嗦的夹着烟塞进了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种场面是我最大的软肋,嘴笨,不会安慰人,只好想了个话题岔开他的情绪:“你们出去究竟干的是什么活?”
:“什么活?哼”他冷哼一声,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站起身盯着我说:“辽北崔家见过雷当家。”
这话听的我一愣,也不知他是真是假,惊愕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苦笑了一下,坐下说:“我知道你不信,我刚开始也不信,其实咱们那个组一开始的任务就是找你,找着你了就找八爻古玉,找伏羲鬼卦,你明白了不?”
我听他的意思有几分像是真的,当然,我并不怀疑二爷是不是存有歹毒之心,只是怕他突然丧亲,一时悲怮难忍,乱了心窍,便说道:“不对,你说的不对,当年我遇见曾卫国完全是巧合,我当时是走投无路才到了德化镇,要不是饿的半死也不会跟顺天阁的伙计打起来,如果不打架更不会引起曾卫国的注意,这里面还有他和齐云梁当年的师生关系等等,总而言之,从一开始,我能进组就是一连串的巧合促成的。”
:“我觉得你要是到了我们崔家,以你的智商做衬托,我肯定不会是天天挨打的那个,就曾卫国那个半路出家的军人,就以他那点能耐,凭什么接受军统直属?一直到他死,这都是个局,不为别的,就你背后的图,以及图后面隐藏的那两块破玉。”
我一听这话,知道他并没有信口开河,也相信他真的是雷家的人,毕竟他说的这些,当年在耶摩神殿的时候,李潇已经说过一遍了,而且当时他说这风雷组就是李家人所建,既然如此,二爷又是怎么安插进来的?这圈圈绕绕太多,好像组里的每个人身后都树立着一个硕大的,看不清面貌的黑色影子,看似好像是一个人,其实身后是一整个家族以及家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恩怨纠葛,反到是我这个所谓的最的雷当家,却是真正无依无靠的闲人,也正如二爷所说,是这里最傻,最无奈的一个。
此时再看二爷,不知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崔永富等于是为我雷家而死,而且崔家好像还死了不值一两个,况且他心里一直明镜似得,我竟然还傻乎乎的把人家当兄弟,一口一个二爷的喊的起劲,这转变来的太快,我根本应对不来,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干脆又点了烟,默默抽起来。
也不知是万幸还是不幸,将我从尴尬中解救出来的,居然是几声枪响,我和二爷闻声急忙跑到用石头堆砌出的“防线”后面,朝管事的伙计要了步枪和寥寥数发子弹,趴在地上紧盯着前面。
不一会从树林中跑出一个人影,这人边跑边摘口罩,我一眼认出来,原来是军医。
防线上随即传来一片金属碰撞和子弹上膛声,军医的口罩摘的十分及时,管事的伙计借着晦暗不明的晨光,眯着眼看了看,大喊一声:“别动!是咱家爷!”
这伙计兴奋的声音都变了,看来他以为刘大用已经死了,只见刘大用拼了命的朝我们奔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