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阵地,身后就响起一片脚步声和叽哩哇啦的叫喊声,六个人连蹦带跳,匆匆忙忙的逃了阵地,躲在石头后面往前一看,只见又一队日本兵从树林中钻了出来,这次的人数比上次要多的多,仅站出来的就不下五六十人,树林中不知还有多少,而且不光有狼狗,四挺歪把子机枪首当其冲的摆在最前面,后面步兵背着掷弹筒,二爷咬着牙说:“他娘的,合着大部队在这呢。”
刘大用说:“我就觉的刚刚那一小队日军不对劲,明知道山上除了东野还有国军,而东野又不属于正规军,怎么着也得派个有职位的来接收啊。”
我看着他们正在安放掷弹筒,身上冒出一层冷汗,无奈的说道:“得了,这回要不投降,要不被炸死。”
:“死,死,死,你他娘就知道死!”二爷冲我喊道。
:“那你飞出去!就这地势,就凭咱六个人,要子弹没子弹,要啥没啥,都不用机枪扫,两个掷弹筒就炸碎了,你瞎啊?!”
:“那堂堂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说死就死啊,咋的不得拉几个”他话还没说完,一发由掷弹筒射出的手榴弹直接落在元梅之前躺过的位置上,爆炸的瞬间,几个人急忙朝不同的方向扑到,幸好周围有几具死尸做掩护,否则早被弹片打成筛子了。
第二发落在了阵地前面不足十米的地方,两发之后是片刻的沉静,估计对方正在位置,准备重新发射。
六个人此时爬到一起,我朝刘大用一抱拳说道:“多谢刘掌柜数次救命,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咱下辈子见。”
刘大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元梅已经醒了,仅剩的唯一一个伙计把情况大致跟她说了,她看了看我和二爷,也勉强的笑了笑,一言不发。
二爷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从旁边抓起一只三八大盖,看了看枪膛,突然站起身向敌方位置瞄准,一刀平突然跳起来一把将他按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数发打在石头上的子弹,二爷挣扎着还要起身,一刀平喊了声:“听!”
六个人赶忙屏气凝神的竖起耳朵细听,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可果日和赤利的耳朵也都竖着,不停的抬头向上,我们也跟着往上看,上面是十几米高的陡峭山崖,这山崖直上直下,整块的石头山,连根草都没有。
不一会听上面有人喊道:“崔大离搁下头呢吗?”
二爷急忙大喊:“这呢!在这呢?”
:“妈呀,大当家呀,二当家搁这呢!”
:“扔绳子,快,哎,对,下面有姓李的不?啊,李当家!”
元梅急忙从怀里拿出旗子交给我我朝上面晃,我举过头顶,朝上面晃了晃,上面没什么反应,可日本人那边却突然传来几句日语,估计他们以为我们要投降了。
不一会从上面扔下一根手腕粗细的麻绳,紧接着,响起鞭炮似得枪声,从山顶居高临下直射日本人的阵地,借着掩护,顺绳子爬下了几个人,一边射击,一边朝我们走来,有两个人到了近前一眼认出了二爷,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绳子那边走,二爷大喊:“都带上,那几个,还有那两条狗。”
这两人一听还有狗,就犯了难,本想说不带,可狗旁边还站着一个一条胳膊的大秃头,腰里插着刀,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主,万般无奈,只好冲上面比划了半天,最后又扔下两根细麻绳。
其余两个人直奔元梅而去,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背起她率先朝绳子走去。
我也捡了一只三八大盖,一边射击,一边掩护着他们,由于是从上往下打,日本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此时已全部撤进了树林中。
众人来到绳子边,背着元梅的先上,狗单独栓了,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接着是二爷,人们依次往上爬,日本人那边的机枪此时也响了起来,这煮熟的鸭子眼看着要飞了,给谁也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不过幸好他们的歪把子一直以装弹量少,精度低出名,打打停停,基本除了声音吓人,并没有实质的威胁,而步兵以及他们的掷弹筒由于受到了山顶上的火里压制,打的抬不起头来,更别提瞄准了。
从密集而又持续的枪声来看,山上的人不少,而且装备不错,打的也挺准,日本人的阵地上被打起层层土雾,机枪也彻底哑了火,不知是撤了还是在想别的计划,等他们都上去了,我抱住绳子,刚向上爬了几下,整个人就被拽了上去。
上面站着五六十人,竟然还有马,原来这悬崖的上面是一片宽阔的平台,旁边有一条小路,众人来不及寒暄,上马的上马,走路的走路,沿着小路,朝山下跑去。
元梅和二爷被人扶上了马,我和刘大用是外人,只能步行跟在后面,大约走了一支烟的功夫,带头的人突然离开小路,朝一旁的树林深处钻了进去,大部队紧随其后,等我过去后,有人拿着树枝把路上的痕迹扫去,还从随身的皮囊中掏出一些散发着恶臭的好像是什么动物内脏之类的东西扔到草丛里,我明白这是在遮狗鼻子,看来这几个应该是李家人。
在树林里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