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他坐的还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这人穿这白色的缎面暗花短卦,黑色绸裤,脸如银盘,白白净净,抹了头油的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乱,看面相十分和善,但那滴溜乱转的小眼睛里放射出的精光表明,这是个攻于心计的老狐狸,围着他站的也是一帮年轻人,但没有拿枪的,只有个别几个腰里鼓鼓囊囊,想必是带的手枪,这些人无一不是身板笔直,目光如炬,怎么看怎么像当兵的。
我现在顾不上理他们,独自走到一刀平身边,拿出一根小黄鱼递了过去,他低头看了看,又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说:“拿着吧,别再住山洞了,买个像样的毡房。”
他拿起金条看了看,又递还给我说:“这东西烫手,我的一条胳膊就是因为它没的,我不要,我喜欢山洞,赤利和果日也喜欢,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从腰里拔出一把银鞘的小藏刀,往前一递说:“这是希荣堪布让我走的时候再交给你的,说你用的上,但他还说,希望你用不上。”
我接过藏刀,他没再言语,转身就走,赤利和果日恋恋不舍的围着我呜咽了好一阵,我蹲下挨个抱了抱,摸了摸,最后一刀平已经消失在了小路上,它俩才一扭一扭的慢慢悠悠追了上去。
我转身喊过正在跟张大年说话的二爷将三根金条往他手里一塞说:“一根给张大年,人家这么大老远的带这么多兄弟来,咱不能太不懂理了,另两根是你的,省着点花,看好了腿还得过日子呢,这酒坊不能再叫荷花酒坊了,叫梅梅酒坊?不行,真难听,哈哈哈。”
我故作轻松的说着,心里却很明白,元梅现在是众矢之的,连带着我们也一样,元梅肯定是把八爻古玉许给了他们,才换来他们的出手相救,现在是兑现的时候,而古玉是绝不能给的,况且就是想给,古玉也我们这,如此一来,剩下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二爷问道:“这是刘大用给你的?”
我点点头。
:“一共给了几根?”
:“咋的?你还都想要啊?”
:“不是,你看你说哪去了,我是怕你太冲动,一下都给我了,不给自己留后路,你这人就这样。”
:“用不着你操心,你拿着就是了。”
:“断臂的那个没要?”
我摇了摇头。
他红着脸说:“你说他们都没要,我要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那就算了”我看着他流口水的样子故意说道。
:“哎,别啊,人家那都是不愁吃喝的,我这可是还得养家糊口呢”说着一把夺了过去,拿在手里看着说:“这钱啊,真他娘是好东西,买天买地买人命,这钱啊,真他娘是王八蛋,伤天害理要人命,得啦,我去给张大年,这样,这金条呢,你一根我一根,行啦,你什么心眼我早看穿了,我这根呢也不白要,酒坊也算你一份,你啥时候想盘现了,咱们再算,嘿嘿”说完,转身去找张大年。
我刚收好金条,想找地方坐会,只见元梅的帐篷里跑出一个小伙计,快步走到那两个男人旁边,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什么,这两人边听边看向我,我猜想应该是元梅找我,估计有事交代,便干脆站起身,朝着他们走去,这时白衣服男人笑着站起身对我说:“哎,原来这位小兄弟就是大名鼎鼎的雷当家,哈哈,不知道您的身份,我这个朋友刚刚多有冒犯,见谅见谅。”说着,双手抱拳施礼,我也抱拳笑了笑,黑衣服男人勉强挤出一丝极其难看的微笑,站起身说:“李元梅找你我有事相商,雷当家请吧。”
我点点头,转身看了看正望着我的二爷和张大年,朝他们微微摇了摇头,转过来冲黑衣服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个人朝元梅的帐篷走去。
帐篷里十分昏暗,我揉着眼,适应了好一阵才看见元梅躺在角落里的一张简易担架上,旁边站着几个穿黑衣背着枪的年轻人,假意是在保护,其实是在看守。
有人给拿了马扎,三个人坐了,黑衣服率先说道:“李元梅,怎么样?打算说出那八爻古玉的下落了吗?”
元梅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说:“那古玉是我藏的,与雷家人没关系,你放他们走,我就告诉你。”
:“哼,当我们是三岁孩子,由你糊弄着玩?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拿出古玉来,谁他妈也别想走”说着,黑衣服站起身,拍了拍腰里的花口撸子,看到这一幕,我不由的想笑,这李家人怎么个个这样?当年李如海在的时候,有腊梅和黄四,现在又有黑衣服和白衣服,李万山如若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不过这也难怪,李家就是倚靠心计手腕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靠心计得势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忠义之辈。
他这边踩着凳子一亮相,旁边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打了个呼哨,瞬间从外面冲进了十几个人,个个端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