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三个人进树林,就听朱双全那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随时而来的是一声声惨叫和非人非兽的低吼,三个人急忙躲到帐篷后面的阴影中,尽管知道会有这么一幕,但真的来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脑子里全是黑毛老僵和基地里逢人便咬的华子,我小声的问二爷:“来了?”
他神情严肃的点点头,我有心想去看,他却低声喊道:“快走吧,这玩意你见得少是咋的。”
说完背起元梅,直接朝一边的树林里冲,我一把抓住他,他不耐烦的说:“干啥呀!”
:“嘘”没等我说话,元梅先嘘了一声,我们全身戒备的愣在原地,站了半天,只听树林里发出了极其的轻微的一声:“嘎巴”的脆响,听起来应该是什么东西踩断了地上的树枝。
我和二爷把匣子炮的保险打开,眯起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面前漆黑的树林,而身后的枪声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稀疏,不知是谁,一时情急把火把甩了出来,不偏不倚,正落在刚刚吃饭的杨万财帐篷上,一股股火苗蹿了起来,由于我们的位置是在帐篷后面,而火焰在前面,火光一时照不到这里,只是偶尔蹿起的火苗,好似烟花般,将我们面前的树林照的一闪一闪。
一道火光闪起,不远处的树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身穿军装的日本兵,我们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我们,只听他的嗓子里发出一阵嘶嘶的漏气声,火光转瞬即逝,光亮熄灭的瞬间,我看见他大步朝我们跑了过来,没等我做出反应,二爷的枪已经响了。
二爷的枪法一向很准,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也依然记住了日本兵脑袋的大概位置,一枪打去,只见面前十几米的地方亮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传来了尖锐的金属撞击声,接着听二爷大叫一声:“他娘的,钢盔,快跑!”
他好似一匹驮马,背着元梅转身朝营地中跑,我在后面边走边朝着大概的位置射击,以掩护他们,当年华子事件得出的结论是,对付这种所谓的行尸,只有打头才管用,打在其他部位如同隔靴搔痒,毫无意义,可当时谁也没想到碰到戴钢盔的行尸该怎么办,我一边射击一边愤愤的骂道:“好好的行尸戴的哪门子钢盔,真他娘的不地道。”
绕到前面,由于有燃烧的帐篷和一堆堆的火把,视野一下清晰了许多,此时眼前的场景用人间地狱来形容都不足为过,地上躺着一具具辨不清脸面的尸体,无一例外的是,每一具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开膛破肚,缺肢断臂,而尸体不远处则散落着一滩一滩血肉模糊的碎块,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哪个部位。
而几个头戴钢盔,身穿军装的行尸还在不停的向为数不多的活人扑来,仅剩的十几个人,一边哭喊着,一边向行尸徒劳的开枪射击,从曳光弹的轨迹可以清楚的看见,子弹穿过行尸的身体,只是稍稍迟缓了下他们扑来的速度,却根本无法将其“杀死”。
人群中不见了杨万财,却能看见朱双全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此时只有生死,哪有主仆,随着防线的溃败,朱双全完全暴露了出来,一具行尸见机扑了上去,紧跟着是第二具,第三具,直至他被行尸淹没,朱双全从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响,好像他早就死了一般。
人们借着他带来的片刻平静,转身朝我们身后的树林跑去,我看了看二爷,他一马当先朝旁边跑,那里我白天已经查看过了,是一个落差大约一人高的低矮平台,再向下是树林,但平台距离树林大约有三四人高,这还不算树的高度,人是不可能跳下去的,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计划。
只见他到了平台边站住了脚,示意我先下到矮的一层,我跳下去后,再接下他和元梅,尽管我俩格外小心,元梅的手上还是蹭破了皮。
他站住脚,解下布带,放下元梅我顺着布带先下到下面的树枝上,再把元梅接下去,我问道:“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皮糙肉厚,摔不死。”
我看了看下面漆黑的树林,手心冒出一层冷汗说:“你皮能有多厚?这下面摔死个人跟玩似得,我在上面拉布带,你俩下去。”
:“别吵吵了,你拽不动我,快点!”
我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他趴在地上,布带绑在匣子炮上,又将枪卡在一块石头缝中,他整个人坐在地上,双脚用力蹬地,双手牢牢的抓住布带,匣子炮的枪管太细,这里的岩石又酥又脆,一碰即碎,插在岩石中也只能起到个万一二爷脱手,能够稍稍减缓下坠力道的作用,根本撑不住人。
我顺着布带,一点点缓缓的向下滑,虽然耳边不时响起呼呼的风声,可我依然能听到二爷牙齿打颤的声音。
到了布带尽头的时候,双脚勉强能够到一棵树顶端的枝杈,想着上面二爷的体力恐怕已经到了极限,干脆放手一跳,一路向下摔去,纵然有树枝减缓力道,落地的时候依然被摔的眼冒金星,衣服也被挂成了碎布条,来不及检查自己,急忙又往上爬,找了一根距离上面最近,而且相对较粗的树杈骑在上面,只等了片刻就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