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李家人现在在明面上,如今时局这么乱,很多高人都已经或退居山林,或隐世乡野,比起他们,我们要好找的多,而且李家现在是一盘散沙,散落各处,空有一身屠龙之术,却无用武之地,一个个正急于找口饭吃,这种待价而沽的人无论是找还是用,都要方便的多。”元梅丝毫没有理会二爷的口气。
听完这话,我和二爷都沉默了,听元梅说的好像轻轻松松,仿佛于己无关,其实作为当家人,我们知道她的心里最难受,声名显赫的李家传到她手里就这么没了,不用说自己作何感想,仅是那些不堪的江湖传言就能说死人。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被一个虚名拖累着,入龙潭出虎穴,被人机关算尽,自己却不知什么,好不容易看起来有个目标了,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还搞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累了,真的累了,若是能找到一个远离这一切的化外之境就好了,想到这,我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地方,一个能够重新做回自己的地方,我打定了主意,就去那。
三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路的尽头,小路从此一分为二,一条向北,一条向西,我从怀里把半块玉璧拿出来,递给了二爷,他问道:“啥意思?你不跟我们走?”
我摇摇头说:“我就不去了,你们赶紧去找蛇王苗,把元梅的腿治好了,就开个酒坊,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我这人走哪都是拖累,还不如自己找个清静的去处。”
:“你这叫啥话,咱们一直同生共死,甭管你是不是雷当家,你照码是我兄弟,我看谁敢说你是拖累。”
我摆了摆手,笑着说:“你别劝了,我主意已定,分开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兴许哪天我一时兴起,就去找你们了,人自有归宿,这是命。”
二爷还想说什么,元梅摆了摆手对他说:“由他去吧,也许像他说的,真的不是一件坏事,晓峰,如果有事,你就到云南曲水找我们,那里地处边境,相对较为偏僻,是个能退能进的地方。”
我点点头伸出手,二爷一把牢牢攥住,使劲的捏了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强忍着不舍,勉强冲他一笑,打马直奔北上的大路跑去,二爷在后面喊道:“我们去哪能找着你?”
元梅替我回答道:“藏经寺。”
半个月后的藏经寺里,还是那间禅房,希荣堪布手持佛珠,坐在我对面,问道:“为什么要回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的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
:“可你尘缘未了,佛祖又怎么能收你呢?”
:“我只是找个清静的地方,没想过能得道成佛。”我如实的说,确实,藏经寺是我唯一觉的清净的地方,也只有在这,我才能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尘缘不了,清静也只是片刻,而片刻的清静到处都有,你又何必跑到这来。”
这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静静的看着希荣堪布,他慢慢抬起眼睛,明锐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徐徐说道:“你身上有伤,我许你在寺里暂住些时日,待你伤好后,我给你指个去处,你愿去便去,不愿去就离开吧”。
我深鞠一躬,有小喇嘛将我领到了之前二爷养伤的偏房暂住了下来,我猜想希荣堪布所说的伤应该是指头,当然,也可能是指心。
每天伴随着晨钟暮鼓,喃喃诵经声起做休息,小喇嘛遵照希荣堪布的指示,每天准时准点给我熬煮汤药,搞的我心里很不好意思,想回报些什么,可又一无,只好闲来无事,教给他一些汉话汉字,时间长了,慢慢跟寺庙中的其他喇嘛们也熟稔起来,这些喇嘛人性很好,无欲无求,虽然语言不通,但并不妨碍相互之间的交流,我偶尔也开始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但他们偶尔还是会把我当客人看待。
也许是机缘巧合,没多久便赶上了法会,藏民对法会极为重视,提前一周就开始做各项准备,我也忙里忙外帮着打扫擦洗,寺里的喇嘛们也不再把我当成客人,不时的还会说说笑笑,如此一来倒也轻松自在,心里的想法也少了很多,起初还会想想曾柔柔以及八爻古玉的下落,渐渐的便也淡忘了。
由于藏经寺并不是大寺庙,所以法会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来参加法会的也都是附近的牧民,期间僧人们还要辩经,眼见他们或引经据典,字字珠玑,或情绪盎然,手舞足蹈的辩证佛理,心里也生出些许羡慕之情。
三天的法会很快就结束了,结束当晚,希荣堪布将我叫到禅室说道:“你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心里的那道伤太深,无论你愿不愿承认,它始终在那,而这不是汤药能够医好的,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点点头。
:“那好,有个地方怨气太重,需要一个人去安抚,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去或不去完全在于你,走出这寺庙的大门,你就是自由的,或尘世或修行,也是自由的,一切随心,一切随你。”
我郑重说道:“请堪布指明方向,我去。”
他笑了笑说:“不用指,你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