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栋在哪里?”
皇甫诗诗举着双臂,月光从落地窗穿过、照在她精致的脸上,晶莹的汗珠沿着细长的睫毛渗下,夜一般黑的枪口冷冷地对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能先把枪放下吗?”
“把画放到地上。”女人晃了下手中的枪,威胁说。
皇甫诗诗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背上的画筒放到了地上。
“看吧,我认输了。”皇甫诗诗深吸一口气,“在你报警之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被阴影遮住了上半边脸的女人嘴角含笑,拾起地上的画筒,手中枪口却仍对着皇甫诗诗,她因为刚刚的惊吓脸色变得格外雪白。女人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皇甫诗诗只得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脚下一绊,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落地窗的边缘。
皇甫诗诗下意识地向身后看,那十多米的深渊像一只猛兽,张开巨口等着吞噬她瘦弱的身体。乌黑的枪口已经贴上了她的头顶,月光下,女人那张英气俊美的面孔,深深地印在了皇甫诗诗的记忆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始终翘起的嘴角,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无力,“谁告诉你说,我要报警了?”
“你……你到底是谁?”皇甫诗诗猛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她的目的不是抓住自己呢?
“如果你命大的话,按我原话告诉张栋——冬夜飞雪,可还记得那轮明月?”
“你……啊……”皇甫诗诗还未及思考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已经被她一把推出了窗台。
…………
两小时前,华州市市立博物馆前。
张栋和皇甫诗诗从车里走出来,他挽起皇甫诗诗的手,并没有急于走进博物馆。皇甫诗诗将脑后长发扎成了公主头,身穿一条黑色吊裙,露出洁白细嫩的小腿。下车之后,她就开始悄悄地打量博物馆周围的环境。
张栋从衣兜里掏出耳塞放进耳孔,敲击一下,说:“能听到吗?”
而皇甫诗诗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她仍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他们的右手边、十多米外,正对着博物馆大门的木质长椅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壮汉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市立博物馆。当身着华丽的宾客从车上走下,不慎看到他时都会微蹙眉头,有些好心肠的还会朝他扔些零钱。
“能听到。”壮汉笔直地坐着,斜眼看了下不远处的张栋和皇甫诗诗,皇甫诗诗也正好看到他,还朝他吐了下舌头。
“巴裕,说下情况吧。”张栋面向皇甫诗诗,装作在与她交谈。
名为巴裕的壮汉又开始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雪白色建筑,轻声说:“没什么难度吧,一共两个大门、五个小门,我看到几个你给我照片上的人……”
“哦,是谁?”张栋面不改色。
“好无聊啊,咱们进去吧。”皇甫诗诗说道。
“是华州龙泰的,从昨天开始就有十几个人了博物馆。我数了下,到现在为止一共23个,15个穿黑色西装,6个便装,2个观察和指挥。”
“华州龙泰啊,”张栋没有理会皇甫诗诗的话,说:“东西在哪儿?”
“二楼。”
“多少人?”
“没有人。”
“没人?”张栋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博物馆的二层。一楼大厅内已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而二楼却是一片漆黑。
皇甫诗诗也提起了兴趣,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一对年轻情侣从巴裕身边走过。女人大概觉得他可怜,就朝他扔了两个钢镚。年轻男子见他看都不看一眼,生气说:“哎,你这人这么没礼貌啊!给你钱都不说声谢谢吗?”
巴裕看向男子,没回话却站起身来,以一米八七的高度俯视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
“恩……”年轻男子一时语塞,女人拽了拽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说:“什么态度呀……哼,不跟你一般见识。”
巴裕看着两人灰溜溜地走开,又坐回长椅,说:“可能,是博物馆临时决定的吧。”
张栋和皇甫诗诗当然注意到了巴裕那边的情况,皱下眉头说:“是该改一下你那种生人勿进的脾气了。咳……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们?”
“这样不是更好吗?东西还在二楼,直接去拿就行。”巴裕爽快回应道。
“恩……”张栋看看皇甫诗诗,又看向漆黑的二楼窗台,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就怕其中有蹊跷啊!”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安保公司吗?咱们什么阵仗没见过!”皇甫诗诗说得轻描淡写。
“你觉得呢?”巴裕雄浑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张栋眯了下眼,喃喃道:“父亲曾经说过,我们一半的恐惧其实是来自于幻象,我愿意接受这个风险。”
皇甫诗诗翻着白眼,巴裕仍一头雾水,张栋接着说:“A计划。”
“明白了。”巴裕立起身,脱下身上的灰色大衣,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朝博物馆侧门走去,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