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时候是对潜意识愿望的满足,但如果这个愿望达成的企图过于激烈地扰乱前意识以至于不能睡下去,那么梦就破坏了这妥协的关系,并且不能再进行第二部分的工作。”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梦的解析》
巴裕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叶妃雪,他现在想要开枪的理由千千万,可又想起张栋提醒过他要听指挥行事。刚刚那些陪着废弃的工厂殉葬了的喽啰们让他想着生气,叶妃雪竟然对待自己手下都如此狠心,他准备开口骂叶妃雪,但是……
“咳咳……”巴裕用空着的手捂住嘴,发现手上沾满了血。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张栋心急,他扶住巴裕,“你肩膀上都是血,中枪了吗?”
“没有,”巴裕脸色变得很苍白,“是暗器。”
“暗器?这年头谁还用暗器?”
巴裕没吭声,只是恶狠狠地看着被巨蛇裹住的叶妃雪,张栋也看向她:“是你?”
叶妃雪有些愧疚的样子,道:“你不会以为我没有预备方案就来找你吧?可是……这事儿肯定有误会,我没有让他下这么重的手?”
“那就是说不怪你了?”张栋气愤道。
“哎,我跟你解释不通,”叶妃雪看向巴裕解释说:“巴裕,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我派渡边拓是拖住你,真的没想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
“你不用费心了,”巴裕语气平淡:“事已至此,我们何必还这样讲道理?张栋,我只听你一声发令……”
张栋见巴裕倒是没有致命伤,也就安心了,可眼前还是有个难题等着他……
他曾经下了一生中最大的决心——要复仇,要杀掉叶妃雪!他曾经畅想的那么完美,那么简单,仿佛扳机扣动的瞬间,一切痛苦的回忆都会消失,死去的人会复活,失去的机会可以重来!九年了,每一天、每一个夜晚、每一分钟,他都生活在一个梦里,一个只有他和叶妃雪的梦里——没错,杀掉她就可以挽回一切……
“可你没办法挽回一切!”叶妃雪道:“张栋,你比谁都明白,杀了我,你只会更痛苦。”
张栋没有出言反对,因为他发现她是对的。要复仇,谁复什么仇?为什么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在做的梦不仅荒唐,更是没头没尾——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恨叶妃雪,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都记不起来了?为什么,从那之后,他就把自己一切的痛苦都归因到一个甚至完全不了解的女人……
关于九年前,他只记得和叶妃雪在一起的那一夜柔情,只记得有人在那朦胧的回忆里狂笑,只记得有人疯狂地扣动扳机,只记得在寒冷的雪夜里、窗外拜占庭式穹窿顶的教堂……
冬夜飞雪、那轮明月……
可无论如何,那个梦到了要兑现的时候,记忆的丧失让他怀疑叶妃雪也许是冤枉的,但他要给这个做了九年的痴梦画上句……
“该死,张栋你在干什么?”巴裕的怒声像一根针,扎破了那个水晶般透亮的香皂泡泡包裹的梦,“你犹豫来犹豫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张栋攥紧了拳头。
“可是一场好戏啊,”刀光突然在张栋眼前闪过,他的脖子被冰冷的利刃抵住了,只听身后的声音道:“真不想就这样打搅你们。”
“是你……”巴裕也才发现张栋身后多了一个人,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想必你们两个已经认识了,”叶妃雪对这突发的变故没有惊讶,她对张栋道:“容我介绍,这位便是‘鬼刀上忍’——渡边拓了!”
“渡边拓……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巴裕惊讶道。
渡边拓的刀紧紧地贴在张栋脖子上,他对巴裕眨眨眼,笑道:“真是记性差,要我说几遍呢?这都是——魔术师的秘密呀。”
“渡边,你怎么来这么晚?还有,”叶妃雪道:“你为什么对巴裕下那么重的手?”
“叶小姐,”渡边哼了一声:“我不得不说,你的要求让我还真是很吃力。你也看到了,这头‘猩猩’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况且,你好像也没有质疑我的权力吧?”
叶妃雪瞪了渡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巴裕对渡边喊道:“你把工厂里的那伙人都炸了?”
“什么?”叶妃雪竟也吃了一惊,“渡边,你做事过头了吧!”
“我不想辩解什么,”渡边撇了撇嘴:“附带性损失而已,谁让你找来的人渣都那么靠不住。”
“你放下刀……”巴裕吼道。
“你先放下枪……”
“我要杀了你这杂种!”
“好啊,先排队吧!”
…………
就在巴裕和渡边拓斗气的时候,张栋突然眼球上翻,身体失去控制朝前方倒下,而他的脖子上还顶着渡边的刀……
“张栋……”叶妃雪和巴裕几乎同时喊道。
渡边对此也是始料未及,所幸他是靠反应灵敏吃饭的。他也随着张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