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崇回过神寻找阿格隆和另一个黄肤食人魔的身影，他俩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刚才的争吵，两人蹲坐在盛满食物的货架下，一人嘴里咬着一根羊腿，吃得有滋有味，“阿格隆，把你要吃的都拿过来。”

很快，桌子上堆满了肉食品，如果诺崇不阻止，两个食人魔定要把整个货架清空。

“这些已经够我们走到目的地了。”诺崇安慰地说。

“老板，算账！”莉娜叫道。

托尔走过来，翻了翻肉堆，报价，“六金！”

“我的神，老板，这些就要六金？在哈扎达尔，六十枚银币可以买一间店铺，你知道吗？”斯温义愤填膺地叫着。

“我说过，这里的物价不比其他城市。实际上是六金一银，那一枚银币，我就不收了。”托尔面不改色地说。

诺崇从钱袋子里取出的金币，也就四枚而已，又数了二十枚银币，递给托尔。掂了掂袋子，应该还剩几十枚银币。再说这些食物足以让他们支撑到霍文城，何况除了食物，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斯温读懂了他的心思，然而还是拦住他，并小声告诉他，“我们还需要坐船，至少需要五张船票，如果食人魔也只算一个人头的话。”

“我们还缺点水，水才是最关键的。”莉娜也说出了他想说的话，“老板，再把我们的水袋灌满，如果你这有多余的水袋，不妨也卖给我们。”

“水袋便宜，我这还有两只。不过你们的钱可未必能将这些水袋灌满。”托尔笑着说，“一袋水两枚金币！”

诺崇也有点受不了这个商人，“托尔，这个价钱的水的确贵得离谱了，我们负担不起，如果你能……”

托尔无奈地摊开双手，手掌上四只手指粗糙而枯黄，却十分有力。

“霍文林地虽然树木茂盛，但饮水的确不多，不然草地上圈养的牛羊也不会这个贵。因为缺水，所以物资贵与其他地区。”说完，托尔在桌子边缘挪过来六个木杯，又转身回到柜台边打绿色的果酒，说，“或许你们可以买点果酒，这个很便宜，当然，它不解渴。”

“巨魔，你又耍什么花样，别以为我们好欺负。”莉娜喝斥道。

斯温拿起一个杯子，一饮而尽，“味道的确不错，酸甜可口。既然树木茂盛，就不存在缺水的道理！”

“树可以在污水中存活，它们简直就是神，多么浑浊的水，它们都能吸取当中的有益成分。你可别告诉我，人也可以喝污水。林地的水，近些年都是靠采集雨水、露水，这一带主要靠林地东部地区供应。”

诺崇也喝了一口，的确是美味，他一直观察着巨魔，自他不再发怒后，他的神情都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故意说谎的奸商。当然，不少书上都说商人能把假货说成真货，无论多么贵的商品，经他们一推销，穷人都会抢着买。

“这里地下水充沛，完全可以挖井取水，利用土壤的过滤能力净化污水。”诺崇质问道。

“你说对了一半，我们也有井啊。”托尔走到一个角落，打开盖在上面的木盖，取下墙上的木瓢，伸入井中，“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巨魔商人，诚信第一。”

水呈淡红色，而这一带是黑色土质，水中还悬浮着若干红丝。

“红色的水！”斯温说。

“血水。”托尔将桌上的油灯点燃，血水更加明显。

“怎么会这样？”莉娜捂住嘴。

“这是从流血丘陵上渗下来的血，在往前走，林地地势低的中部还有好几个血湖。”托尔将血水倒入井中，将井盖盖好，“林地的西部还好点，一直到长海，地势都在上升，那里的地下水还可以饮用。所以，饮水很贵，我没有骗你。”

“这是你们和侏儒的战争造成的？”诺崇自己也不相信，但还是问了出口。

“年轻人，我们是红肤巨魔，生活在林地，与侏儒爆发战争的是绿肤巨魔。当然，我们也与绿肤巨魔干了几杖。”托尔诡异地笑着，“你们知道懊悔之战的几十万尸体都去哪了吗？用船把尸体运到丘陵城，你们知道是谁的船吗？纷争之国？不是，是侏儒的商船。尸体在囚尸岭囤积，许多侏儒劳力，他们将尸体秘密地运到丘陵上，就是那座该死的山峰下面。”托尔有一会儿没说话，他叹息着合上井盖，说，“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这是污秽之血，血液受到过邪恶魔法的污染，永远都无法在水中溶解，所以血丝才会一直遗留至今。来自人类、红肤巨魔以及侏儒，我听一些长者说，绿肤巨魔嫉妒我们的红色血液，所以用魔法污染死者的红血。”

“你刚刚说的山峰是噬血之峰吗？”诺崇问，“阿格隆说那里曾是战场。”

“嗯，是的，巨魔与巨魔，巨魔与侏儒，都在那里打过仗。”

“死尸有什么用，是谁指使侏儒搬运尸体的呢？”诺崇问。

“欧贝里斯雇佣的他们，实质上侏儒是被金钱奴役，然而侏儒可没得到欧贝里斯承诺的金币，所以侏儒气急败坏，把丘陵城变为废墟。”托尔说，“这就是巨魔与侏儒的区别，所以我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