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嘴角一抽,被戳到痛点,僵在原地。连黑尔都看得出来,那莉娜和诺崇应该早就知晓,所以莉娜才会更加厌恶他。黑尔只是一个俘虏,处境还不如奴隶,他却仍然轻蔑地看着他。陈瞟到墙角就有一把断剑,他恨不得拿起家伙刺穿黑尔的眼睛,在他身上扎上十几个窟窿,来发泄自己的愤怒。最终,发泄,陈只是在黑尔的那条断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再说黑尔也不会感到疼痛。
‘你很善良。’仿佛教授就在身边。
“我可怜你,只要你全心全意地赎罪,我可以不杀你。”
“呵,你觉得我可怜,但是我可怜你,可怜你还是个处男,可怜你再也上不了女人,我可上过一百个女人,每一个都比莉娜好玩。”黑尔仍笑他。
陈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你说这些都是徒劳,我早已放下她了。”
“是吗,呵,说不定此时莉娜正和诺崇上床呢,她收起了的粗暴,双腿温柔而疯狂地缠着诺崇。该死的北方人,又高又帅,该死的金毛,该死的蓝眼。”黑尔嘴唇剧烈地抖动,“该死的诺崇,老是跟我做对。”
“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陈走近矮墙,风灌进黑色的长袍,他遥望着北方,没有沙漠,没有秘湮火山,“诺崇本来就很优秀,正直而果敢,就算你父亲掠夺再多的黄金和土地,你也比不上他。”
“呵,你也嫉妒了不是嘛。”黑尔嘲笑地说。
“当然,但诺崇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记恨他。”朋友,陈突然对黑尔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个瞬间,他甚至认为黑尔或许也能成为他的朋友。但黑尔是他的仇人,他提醒自己。
“朋友,呵,我父亲常说他和主祭是朋友,但欧贝里斯竟然这么对待我。”
陈愣了一下,“黑尔,你父亲犯了滔天大罪,罪有应得,你也是如此。”
“什么罪?”黑尔反问道。
简直不可思议,他还大言不惭地问什么罪,陈怒斥道,“沙漠我部,再无人烟,你竟问我什么罪?”
“骑士受命于教会,奉命行事,何罪之有!”黑尔瞪着眼珠盯着他,“你以为这一切是我的报复吗?父亲不会我不顾全城贵族的性命。”
“事已至此,不必狡辩,我说过你能悔过自新,我会放了你,死神也会眷顾你。”陈转身欲走。
“第七次恳求父亲,他应允为我报仇,不是因为我的哀求,只是因为一份指令,黑乌鸦带来的指令,德尊教团的信鸦。”黑尔有气无力地解释。
陈停下脚步,如果黑尔所言不虚,那么,能命令迪尔城主的只有主祭和国王。内心深处,他没有怀疑黑尔的话,欧贝里斯对他很好,主祭也没必要留下一个将来会复仇的孩子,莫非是国王杀叛逃骑士迪尔,而故意给他安排个罪名。但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他回头问,“什么指令?”
“我怎么会知道,乌鸦带来的指令都是‘阅后即焚’,只有我父亲清楚。他当晚就召集的骑士,朝你们部落进军,还要求格杀勿论。除非接到命令,我父亲不会这么做你们活着交税,比花钱埋葬你们更划得来。”
呀!呀!呀……
如此巧合,乌鸦来了。
“你的指令来了。”黑尔盯着朝他飞来的乌鸦,“看来明天我就跟父亲昔日的下属一同去见死神了,解脱啦,哈!哈!”
乌鸦尖叫着飞过来,在他头上盘旋一圈,落在左肩上,陈从乌鸦腿上取下小卷的信纸。
暗影圣殿,署名:OB
暗影圣殿是主祭欧贝里斯的住所,向来只有大祭司才能。
“我希望你能亲手杀了我我看到你的胆识。”
陈没有搭理黑尔,沿着走廊走到尽头,顺楼梯下行,顺便将信笺在火把上焚毁,到达驻地的后院。
天色已晚,不断地有些牧师回来,他们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盯着陈,大多都是因为主祭大人太器重的缘故,但极少人知道他就是被杀殆尽的沙漠部落的唯一生还者。
走出德尊大教堂的后庭,来到一条繁华的石街上,路上的马车络绎不绝,白银骑士相互谈笑风生,贵族衣着华服傲首坐在马上。酒馆和妓院以及赌场的门面装饰得富丽堂皇,这是内城的街道,达官贵人的商街。没有流浪汉,没有小摊小贩。
在路的尽头处右拐,一条阴森的小道,但其宽度也足以同时通过七匹马。路的两边每隔十码立着火盆,里面的木炭霹雳作响。暗影圣殿就在象牙之峰山脚处,其上就是白堡的侧面。
走到入口,两旁的火把呈幽绿色,陈才陡然发现暗影圣殿就在山体之中,宛若窑洞,气派庄严。
火把之下有两个骑士,他们的坐骑不是炭黑马,形态像狼,但比普通的头狼更大更强壮,也多出一个犄角。独角狼身披坚硬的铠甲,背部挂一柄长剑,坐骑之上的骑士手执法杖,与魔力法杖有几分相似。莫非就是圣殿骑士,既是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