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叛了教会，背弃了信仰。”陈控诉道。

“我知道，只求一死，以结束我的痛苦。”男犯微微抬起头，消沉地答道。

“仁慈的死神，会宽恕你的过错。”

“亡者勿惧，死亦是生。”男人说。

赎罪魔法阵升起后，男人一开始紧咬牙关，面部扭曲波动，随后他再没能忍住魔法带来的剧痛，嚎叫起来。

赎罪魔法结束后，男人口吐白沫，仍念叨着教义，“亡者勿惧，死亦是生。”

陈正准备再次施法了结罪犯，却被戴泽抢先一步。

【剧毒之触】戴泽念出咒语。

法杖施放出剧毒的液体，幽绿的液体腐蚀着男人的皮肤，脸上顿时出现几个窟窿，并在不停地扩散。“哎，可怜的信徒，”戴泽故作同情地说，“你真够顽强的，死神会宽恕你。”

一开始男人尖声嘶叫，渐渐地，他只是低声呻吟。

“亡者勿惧，生亦是死。”随着男人的气息消失，最后一缕冥魂之力流向灵龛，戴泽哼道。

圣殿骑士们将尸体拖走，戴泽意犹未尽地告诉他，“这玩意就像魔药，国王吃的就是这个。”

“国王真的不用摄取食物吗？”陈在哈扎达尔城的宴会上见过奥斯塔里昂，也记得国王从没碰过桌上的美味，包括佳酿。

“完全不必要，他现在的身体就很完美，‘吃了拉’是一个浪费的过程。”戴泽指着另一个大小便失禁的囚犯。

“那国王怎么能活下去，我的意思是，人人都需要进食。”陈更加好奇了。

“那你得思考下活着的意义了。”戴泽变得不耐烦，“需要食物的是肉体，学院的教授没告诉你灵魂和肉体的区别吗。没准他们根本不知道呢，这些可都是无上的知识。说到食物，我也饿了。”说着，戴泽登上楼梯，朝前面的餐厅边走边说，“你我都需要食物，因为我们有肉体，这是件很尴尬的事。国王只有灵魂，所以他有意识能思考，甚至有记忆，但是我敢保证，他肯定没有饥饿的感觉。”

“为什么？”陈问。

“为什么？我已经说得很透彻了，圣殿骑士。”戴泽拐进餐厅，手拍了拍，侍者们立即上餐。

陈不敢再问，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无知激怒这位暗影牧师，从他与故友哈斯卡的谈话中，陈依稀觉得戴泽的身份不同寻常。

戴泽抓起吐司咬了一口，“很难有单独存在的完整的灵魂体，国王的灵魂也不完整，有些记忆、感觉、情感已经遗失了。”

陈只顾点头，戴泽指着他放在桌上的灵龛说，“冥魂之力只是灵魂的碎片，最劣质也是最纯净的灵魂碎屑，它不会污染国王的灵魂，而国王需要它们滋养自己的灵魂。”

“那怎么保存这种灵魂呢生者能跟死者的灵魂对话……”陈没有说下去，如果他能与双亲的灵魂面对面交流那该多好。

戴泽翻了翻眼珠，喝了口水，得意地说，“这就是奥斯塔里昂地方了呀。”

“您真是太博学了，我以前从没接触过这类知识，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陈接过使者的酒壶，亲自为戴泽斟酒，同时将戴泽吃过的盘子拿走。

“那你可知道没有肉体的国王为什么还能行走、练剑、骑马？”

“不知道，”陈摇摇头，“但是我知道体力和魔力蕴含于肉体。”

“没错，国王有体力，是靠主祭的魔药维持着的。还不够充沛，远远不够。”戴泽说，“不过国王即将拥有永恒的体力，他将摆脱那些无用的魔药。”

午后，陈决定出去逛逛，暗影圣殿的黑暗让倍觉不适，而戴泽牧师显然更喜欢这里的阴暗潮湿。

一出圣殿，陈就被耀眼的阳光刺得头晕目眩。

“大人，需要我把您的独角狼唤出来吗？”门口的守卫问。

“啊，不必了，谢谢。”陈不想麻烦他们，其实守卫也是圣殿骑士，只不过他经常跟着戴泽牧师和主祭大人，这些守卫对他非常尊重，而陈倒希望能在外面守门，晒晒太阳，看看路过的马匹和行人，“饭后，我更愿意走走，谢谢。”

他朝海港走去，远远就望见舰船的桅杆，只是帆布还没挂好。沿途的小巷里，凡是背阳的角落，都挤满躺在地上睡觉的工匠。

一个被晒得油亮亮的小男孩正在玩那种‘瞎眼跑’的游戏，他用自己的脏上衣盖住头，从父亲怀里跑到母亲怀里，一会儿在阳光处，一会儿在黑暗处。父母也是玩得满头大汗，他们时常挪动位置，以锻炼孩子的反应能力。

“嘿嘿，往左边一点点。”

“干得漂亮，转头，跑，小伙子，还记得妈妈的方位吗？”

“当然啦。”小男孩自信地说。

“来我这，小宝贝。”母亲拍着双手，开心地呼唤。

……

陈被眼前幸福的场景深深触动，多么可爱的小孩子，嘿，你哥哥在这，来吧，小弟弟。他小时候，母亲就像再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