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花园里练完剑后,奥斯塔里昂在地下寝宫卸下铠甲,吸食了主祭送来的两个灵龛的冥魂之力和维持体力的魔药,当幽绿的魂力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白骨时,他感到不满。身为全大陆最伟大的国王,统治绝大多数人类的国王,他的躯体还称不上不朽,没有这些药物,他随时都会倒下,他的思绪随时会中断,只因他的灵魂还不完整。
圣剑从他手中掉落的瞬间,他感到空虚,感到痛苦和无助,他知道,圣剑愤怒地撕裂了他的灵魂,作为违背契约的惩罚。
只要他拿到圣剑,与死神再次签订契约,封存于圣剑内的灵魂便会回归,那时,征服者奥斯塔里昂才会真正的重生!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昔日大铭王的密室,墙壁上的壁画描绘着历代大铭王手刃父王的场景,历任大铭王便是以这种方式传承圣剑。而他也是在这里,亲手杀了末代大铭王,成为圣剑的主人。
步入内室,侏儒铁匠阿布兹迈尔斯忙碌着锤打生铁,他是圣剑锻造者阿布兹迪安的儿子。侏儒铁匠只关心冶炼和锻造,黄金对他们来说唾手可得,权势只是人类的勾心斗角。他们对精湛的锻造技术的执着,也是侏儒铁匠备受尊崇的原因。
当他的手下在城内一间铁匠铺发现他时,他欣然囚禁了他。
起先,他命令侏儒向他宣誓效忠,铁匠誓死不从,“抱歉,陛下,我只向矿石和烈火效忠。”
奥斯塔里昂不但没有处决他,反而被侏儒的原则和诚恳的态度打动,并赐予他这间密室和用之不尽的矿石。
他注视着旁边的熔炉,高温通红的铁水内一串金黄的字母蛇行其中。
铁匠见到他,即刻放下锤子,脱掉黑乎乎的手套,“陛下,这些字母就是魔文。”他出神地盯着魔文,“你看它们,多么灵活,多么美妙。它们是写在火元素之上,并随之律动。”
“伙计,你的技艺我不曾怀疑。你铭刻的魔文是?”他也不禁赞叹。
“不,陛下。我甚至看不懂这些文字,我只是临摹了它。”铁匠指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废铁,谦虚地讲,“尝试了几百次后,我才侥幸成功。”然后,他突然愣了一下,“陛下,我希望得到您的原谅。“
“若非你的离去,我原谅。”奥斯塔里昂承诺。
“我只有熔了您的吸血面具,才能临摹里面的魔文。”铁匠走到一旁,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面崭新的面具,“塑形时,我进行了,现在更适合您了。”
“的确如此,”奥斯塔里昂接过银色的吸血面具,眼眶处镀了一层红漆,下颌处也更宽了,“也更加精美。”
铁匠礼貌地笑着,对他而言,这点技艺可算不上什么,他指着熔炉里的铁水说,“陛下,同样的魔文,同样的配比,稍后您将获得一件新的装备。“
“这点可做不了铠甲和长剑,做顶皇冠还差不多。”他打趣地说。
“瞧您说的,我想的是给您做只手套。”
“手套?”
“是的,这些魔文有吸收敌人体力的功效,即便没有面具,您依然可以靠战斗来回复体力。”铁匠耐心解释道,“您只需将手伸进铁水,待它们凝固,你就有一只会吸血的手了。你只需将长剑刺入敌人的肉体,敌人的体力便会流到你身上。”
奥斯塔里昂欣然同意,将手插入熔炉。铁匠立即浇灭炉火,血红的铁水逐渐变暗。
他抽出手,一只银白的手套裹着白骨,关节处仍能灵活转动,他满意地握紧拳头,“好东西。我手刃大铭王,杀光白堡里的王室成员,也算是替你父亲报了仇。你为何不肯发誓向我效忠呢?”
“陛下,侏儒铁匠为技艺而生,为技艺而死,我父亲阿布兹迪安锻造了一把超越的圣剑,最终也为之而死,他的一生已经圆满,他的成就已超越古人。倘若我能达到父亲的成就,锻造出一件圣物,我也甘愿为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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