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戴泽驱马绕开骑士,“上前带路。”
“可要通知大祭司,他定会好好招待您。”
“你不懂秘密行事的含义?”
骑士再次鞠躬致歉。
城外宽阔的驿道一度是回家的阳关大道,熟悉的秘湮火山出现在视野尽头,与之毗邻的尼西埃山脉,其顶峰依旧冰雪覆盖。他的部落村庄就在秘湮火山底部,燃烧沙漠的边缘。若是往常,他定能看到部落广场的瞭望塔。
抵达秘湮山脚时已是正午,他看到村庄的模样,瞭望塔已然坍塌,大部分的房子也是同样的命运,只剩几堵低矮而残破的石墙。
族人被教会骑士团所杀,没有墓志记载他们的勇敢,没有吟游诗人歌颂昔日的辉煌,更没有换来一丝半点的同情。
家破人亡,唯他苟活。他发觉自己竟如此的不堪,他却成为教会的祭司。
他要活着。陈一夹马肚,奋力冲向山顶的秘湮学院。
据守学院的骑士已经撤走了,他提着主祭的赠品下马,熟悉的楼梯、熟悉的广场。
一群年轻学士的在围住他,“您是祭司吗?”
“但是他胸前没有徽章。”一个说。
“但是他明明穿着祭司长袍。”另一个辩驳道。
陈微笑着拉开这群小孩。当敲响院长办公室冰冷的石门时,他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以往的敬畏和惧怕,阴沉的拉尼克院长没有阿洛斯教授和蔼,即使是在他命悬一刻之时,冷酷的院长也没为他求情。
“是谁!”里面传来一声斥责,一束灯光从门缝射出。
“主祭大人有礼物赠与院长。”陈说。
门轰然打开,拉尼克院长放下法杖,他依旧裹着红色斗篷,面孔更显苍老,一对金眼倒依旧犀利。
院长并没认出他,“你是谁?”
“我是陈,今夏才通过祭司试炼。”陈鞠躬道。
“陈?部落之子。”院长顿了一会儿,合上魔典,“主祭的礼物呢?”
陈将木盒放在桌上,院长深吸一口气,激动地伸出双手,打开前犹豫了一下,“今晚的事,不得向人提起。”
“当然,院长。”陈答应。
“欧贝里斯说了什么?”
“主祭大人命我将此交付于您,说用法一致。”陈说,“主祭有事相求,学院的两个法师。”他决定不提性别和年龄,“两个法师在丘陵地区杀害了一队猎人,他希望您能调查此事。”
“若有进展,我会知会主祭。”院长敷衍道,“你赶紧离开吧。”
“我还想去拜访阿洛斯教授。”
“他不再是学院的教授,他被驱逐了。”
陈吃惊地问,“为什么啊?”
拉尼克院长眯着眼抬起头盯着他,但没打算答复他。
“那我先告辞了,尊敬的院长。”陈知趣地离开。
骑马路过诺崇的村庄,那里也是一片破败,伊莲娜的酒馆徒剩几根烧焦的木桩。陈勒住缰绳,停在原地,山下仍是熟悉的燃烧沙漠。试炼结束的当晚,他也曾站在这,怀着割断爱慕的决心,把精心雕琢的守护戒指扔向山崖。
空气中没有沙漠的热度,他的心也凉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走进部落村庄,战争当晚,老弱妇孺们安全地转移到其他部落,他可以去那些小部落找寻他的族人,但他实在没有脸面也提不起勇气去面对族人。他曾是部落之子,理应继承族长复兴沙漠部落,可是,他成了教会的祭司,只是活着。
他推开半掩的家门,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黄沙,屋内狼藉不堪。
走到后院,他竟看到一匹瘦弱的白马,懒散地趴在木棚旁边,他警觉地提起法杖,棚门被打开,有人闯入了掘地龙的故居。
陈挥起法杖,朝白马念出咒语:【神圣劝化】
白马低吟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他命令白马在广场待命,防止敌人骑马逃走。
接着,陈小心翼翼地步入地窖,沿台阶下行,里面黑乎乎一片,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自己也停下脚步。
“是谁?”
没有回应。
“我乃德尊教会的圣殿骑士。”陈希望能震慑住里面的人。
突然,白光乍现,他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推着后退狠狠地砸向墙壁。
“陈!是你啊。”
背后的疼痛还未消,陈爬起来,适应黑暗中的强光后,他竟看到了阿洛斯导师,教授脸色苍白,白发凌乱。
“教授?”陈习惯地鞠了一躬,“我不知道您在这。”
教授咳嗽一声,拄着原力法杖,跛脚走进地窖,“进来进来,我也不知道是你,我很抱歉。”
“您受伤了?”陈赶紧上前搀着教授。
教授在石凳上坐下,同时调暗法杖。
“还好,还不致命。”
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