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国西北荒漠之中,烈风呼啸,卷起的风沙遮蔽天日,整个荒漠昏黄一片。
昏黄之中,隐约可见十来头骆驼围成一圈跪坐在地上,圈中是两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
这场风沙足足刮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渐暗,才缓和下来。
空旷的荒漠中传来几声骆驼“哞哞”的叫声,就见一个小“沙堆”缓缓变化,六匹骆驼陆续站起身来。
“咳咳,呸……呸。”一道人影从驼圈后绕了出来,将脸上裹着的白纱拆掉恨恨的摔在地上,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将口中的砂砾吐掉。
另一道身影则从一匹骆驼背上取下一个水囊,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直到“哇”的将呛到喉咙里的砂砾吐出来,这才躺到地上喘着粗气。
“怎么样,跟你说了把脸捂严实,你非不听。”一个身影坐到躺着那人身边,点燃一根火把,幸灾乐祸道。
“王哥,我错了,鬼知道今天的风沙这么大?”躺着那人有气无力道。
“今天这风沙确实挺邪性,我去检查一下物资,你也别躺着了,地上寒别再冻着!”王哥说完把白纱重新绑回头上,低声叹了一句:“通州城此时估计已经可以看到绿柳垂杨了吧。”
这二人自然就是王潇与杨阙。
距离两人离开通州城已经大半年了,有袁嘉的腰牌,一路之上还算顺利,只是到了西北之后已经入冬了。
二人本来商量着是不是开春以后再出发,结果就听说西北这鬼地方到了开春,不多的草地都会化作沼泽。
王潇弄来一副地图,跟锦盒中的地图一对照,就发现这片草地恰好就在二人的必经之路上。
而过了草地,就是一片无人敢涉足的荒漠,王潇还记得当初说要去荒漠之时,那些商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有人曾劝过王潇:“只有盛夏的三个月进荒漠才有可能生还,这季节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王潇实在无法这么长时间了,路上这四个月,已经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信中说的地方。
不得以之下,两人买了十几只骆驼,又采购了的物资,准备横穿荒漠,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他们花了四个月时间从通州城走到西北,又花了两个月竟然都还没有走出荒漠。
这片荒漠实在是冷的出奇,尽管裸露的皮肤都被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但还是被冻出了许多冻疮。
王潇身上穿着三层羊皮袄,还觉得冷风跟长了眼似的,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王潇刚刚粗略数了一下,似乎少了两头骆驼,等检查了一圈,他抬头看了看天,白纱裹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对杨阙招呼一声,两人从骆驼背上搬下一物。
两人能在这荒漠里活到现在,此物可谓是功不可没。
这是一只帐篷,是王潇花了整整二百两黄金外加两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才从一只商队手上买来的,整整用了七十头西北青狼的皮毛缝制而成,不仅抵御能夜晚刺骨的寒风,而且大小适中。
帐篷之中,两人围坐在一个小小的炉子旁,忍着痛痒尽量将冻僵的手和脸贴近炉子,好一会才缓过来。
灌了口温酒,王潇示意杨阙把地图拿出来:“我们已经在这荒漠里走了快两个月了,按脚程应该已经到了鹰嘴山才对,一座山还能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杨阙翻开地图,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也是疑惑:“我们是顺着前面标识指引的方向一路找过来的,方向没错啊,你看这是我们半个月前遇到的那条河谷,沿着河谷向北,再走半个月差不多就到了我们现在的位置。”
杨阙点了点地图,手指正指在鹰嘴山三个字上,字的旁边画着一个鹰喙。
这地图泛着微黄,折叠起来时不过巴掌大、寸许厚,展开之后却有三尺见方,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薄如蝉翼,令王潇啧啧称奇的是他曾经试过火烧水渍、刀削剑刺,别说破坏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王潇看了眼地图,摇头道:“我们的东西最多只能再坚持七天,三天之内如果找不到鹰嘴山,咱们就没机会找到冲虚宗了。”
杨阙闻言脸色刷白,双手颤抖,差点连地图都拿不住:“我记得咱们的东西至少还能半个月啊!”
“今天这风沙太邪性,我刚刚数了一下,少了两头携带食物和燃料的骆驼,所以剩下的七天我们最好祈祷别再出现今天的情况了,要是今天少的是背帐篷的骆驼,咱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问题。”王潇沉声道。
杨阙还想说些什么,被王潇止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许明天咱们就能找到鹰嘴山了呢。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要做的就是补充好能量,然后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守上半夜。”
望着睡梦中依然眉头紧锁的杨阙,王潇心里也是挺佩服的,想想自己十六七岁那会只会半夜翻墙头去黑网吧通宵,他就一阵汗颜。
来这里已经快九个月了,没有一天思念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幸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