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恩带着孤儿回到秘银厅,一转身成了孤儿院院长,救助战争遗孤。
就这样,贡恩总是在别人以为他此生仅此而已的时候,转换身份,一次一次崛起,一次一次跌落。但他身边也渐渐汇聚起一些人。比如当初的老修士,就是后来的石拳,还有那对染上兽人恶习的双胞胎,几年后被发现是珍贵的雷鸣双子血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
诺维瑞昂是抱着满腹的疑惑接近贡恩的,一次酒会上,他们有了一次单独相谈的机会。
诺维瑞昂递给贡恩一杯麦酒:“我不明白,你曾经很多次握住机会,财富,名誉,地位,都有过,只要安稳一点,就能舒服地过一辈子。皇室出于体面,也不会把失势的皇家血脉往死里逼。为什么你就不肯停止折腾呢?”
贡恩咕嘟咕嘟灌下半杯,打出一个响亮的嗝。“因为我讨厌成为别人嘴里的“就这样了”。”
“什么意思?”
“我的活法啊!别人以为我是铁匠的时候,我就当商人,别人再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个商人的时候,我就去当兵。当别人说‘贡恩这辈子就这样了,这是他的命’,那我就一定要换个活法,给所有人看!”
贡恩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眼睛里全是光芒,“老子的活法,轮不到谁来判定!我就是要做自己的选择!”
金矮人站起来,指着身后宴会厅里醉的七扭八歪的一群人,说:“这些人里,很多人愿意追随我,不是因为我在危难时候施舍了多少钱,而是因为我给了他们‘选择’!石拳可以让家乡的孩子在新神殿里参拜,瓦尔不必被药剂师父母强迫继承小店,还有双胞胎和其他人。”
“很多人的生活不是因为‘没有选择’,只是因为在选择的时候,没人托他们一把!”
贡恩指着远处的夜色,“你看看我们这个国家,贵族用高利贷压榨平民,矿工一辈子走不出矿洞,老东西们抱着先祖的律法石刻,不肯更改一个字!于是,矿工的孩子只能是矿工,药剂师的孩子还是药剂师!这就成了狗屁的命运!我呸!”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破产,把改变命运的机会交给其他人,看着他们走在自己想要的路上,老子就是开心!浑身都爽!”
他又指着目瞪口呆的诺维瑞昂说:“而你,索兰登·心眼,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是个心中没有选择的人,和只迷茫的小岩羊似的,不知道该往那块石头上蹦,窝囊!”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想趁机攀上我哥哥姐姐的线,跑去当狗腿子。可那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
“不如听听我的下一个选择吧。”贡恩站在阳台上,张开双臂,仿佛要释放胸中的雄狮,“在王宫的最深处,有一张秘银做的椅子,我的兄弟姐们抢着想坐上去,好让自己无聊且腐朽的人生变得更腐朽一些。我以前对这张椅子不感兴趣,而现在,此时此刻,我决定要登上秘银王座!”
“当我成为这个国度嗓门最大的那一个,我就要让所有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当时,诺维瑞昂的观念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冲击,眼前这个五尺高的矮子,如同山脉一样伟岸。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渴求的东西,选择。
又一次的震动,蜘蛛从蛛网上掉落,眼看就要摔死,被无形的灵能托住,轻柔送到地面。
影骸的胸肺肌腱已经彻底完蛋,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灵能强行把空气压入肺部。托住蜘蛛的灵能消耗虽然微小,但也意味着他能呼吸的时间又少了几秒。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铁靴和地面发出粗糙的摩擦,左脚轻,右脚重。
诺维瑞昂把蜘蛛送到一旁,对来者发出心灵之语。
“你来了。”
贡恩右手持锤,血液顺着锤柄蔓延。他咬着一个灰矮人风格的磁盘,磁针指向影骸。金矮人把磁盘吐掉,面无表情说。
“你在等我?”
“嗯,当然,我了解你,你说过要把所有兄弟都带回家,就肯定会去做的。”影龙的语调很平静,甚至有点欣慰。
贡恩质问:“你真的是我所知的兄弟吗,你还记得他们吗?”
“当然。”影龙说,“石拳是所有人的老大哥,无论出了什么事,总是默默地帮大家收拾烂摊子;瓦尔一天不讲荤笑话就浑身难受,变着法地想把我逗乐;雷鸣双子改不掉兽人的恶习,张嘴就是刻薄的脏话,但每次做出新的符文武器,都拿来给我把玩;罗恩背着最重的盾牌和铠甲,从来不抱怨,还经常帮我分担行李,你把尘世壁垒秘密托付给他,我完全理解。”
贡恩怒吼:“别说的你和他们有多亲密似的!是你杀了他们!”
影骸的语调没有变化,“嗯,是我。双胞胎哥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