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顿时急了,“您不能强抢啊!”话说完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强盗窝里呢。
“别啰嗦,我耐性不好。外面发生了什么,米拉巴的巨额赏金发布了是吗,是多少?”
诗人很不甘心地着说:“正相反,一个子也没有。米拉巴甚至开始驱赶城市中的冒险者了,意图让大部分冒险者远离峭崖岗。”
绿龙和咕噜面面相觑,这可不符合预期。
“闪光石议会想做什么?”
维林·哈贝尔吃掉了最后一口羊羔肾,这种带着腥味的米拉巴著名菜肴实在过于粗糙,但他的家教不允许浪费食物。
他保持着仪态,细细咀嚼后咽下,然后拿起餐巾,仔细擦拭嘴角。
这番做派引发了酒馆里其他客人的厌恶感,无论是维林·哈贝尔一丝不苟的法师袍,还是他矫揉造作的进餐方式,都让本地人不舒服,他们觉得边吃边喝,嬉笑怒骂,食渣四溅才叫吃饭。
不过客人们都转过头去,并没有因为这点事找茬。米拉巴不敌视法师,只是学院派的贵族风气,和这座城市沾满矿灰与金属的画风不协调。
维林·哈贝尔走出“酒杯与宝石”,吸了一口充满金属味道的空气。
米拉巴坐落于米拉尔河北岸的一座小山上,拥有整体厚度不亚于深水城的宏伟斜坡城墙。城外土地上布满了露天采石场和矿井,以及一堆堆的矿渣和煤矸石,山峰一吹,灰尘漫天。
米拉巴的街道让每个外来者感觉到冷酷坚强的城市风气,艰苦的工作,无节制的狂饮和精疲力尽的睡眠组成生活主调。
维林·哈贝尔在街上看不到任何游手好闲的人,这和到处是乞丐和杂耍人的银月城,对比非常明显。
维林·哈贝尔沿着雕像林立的林荫大道,前往闪光石大厅,这座宏伟的堡垒坐落于城市最高的地势位置,监视着整个城市。
总是一脸警惕的守卫拦住了他。
法师掏出一个徽章和一张身份证明。
“维林·哈贝尔,银月联盟委派的外交观察员,我要去旁听议会。”他公式化地说。
尽管已经连续一周和这个守卫碰面,守卫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检查一遍,这是米拉巴居民的缩影,他们不相信外乡人。
维林·哈贝尔被允许进入城堡,走进高耸的大厅,屋顶华丽的七彩玻璃画着双刃战斧的城市徽记。阳光透过穹顶,在环形议会桌上洒下五颜六色的斑斓倒影。
维林·哈贝尔再次受到检查,守卫向他强调:“观察员先生,您获准进入议会,但是只能旁听,没有发言权。”
“我明白。”
他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距离那些斗鸡一样的议员不远不近,可以听清发言,又不至于被他们扔出的鞋子误砸到头。
四十二个议员全员出席,其中十个矮人,剩下都是人类,这也是米拉巴的种族比例。他们互相拍桌、吼叫,让唾沫飞过议会桌子,喷在对方脸上。
“懦夫、胆小鬼,米拉巴以你为耻!”
“放屁,你这满脑子军功的蠢货,你想用多少人的尸骨来铺路!”
老调重弹,毫无新意,这样的叫骂已经持续五天了。维林·哈贝尔已经可以写一本米拉巴脏话大全。
因为本季度金属被抢劫,引发了议会动荡。经过数天的争执,议会大体分成了三派。
激进派认为这是路斯坎又一次的下作行为。所谓峭崖岗土匪,不过是转移目标的烟雾。他们主张对路斯坎进行通牒,采取正式的军事行动,把过去几十年的总帐算一算。
温和派认为这只是一次偶然性的抢掠,建议提出悬赏,让冒险者解决问题。
各有各的理由,不过维林·哈贝尔能看明白,无论哪种意见,背后都是利益推动。
激进派多是军方、贵族的代言人,他们渴望军功,以及更高的地位。温和派则是商人和工匠的领袖,他们担心正式的军事行动,会对城市贸易造成致命打击。
至于最后的中立派,就是以米拉巴城主为首,始终默不作声的一小撮人。
“峭崖岗哪来的土匪,有能力和胆量抢劫我们,那群怪物都是散沙。”激进派的某位说,但也是老话题。
温和派的议员提出了一个新的说法,“如果峭崖岗又有了新的怪物首领呢?我这里有两份目击报告,一份来自米拉尔的矮人渔民,一份来自无冬城的木精灵。他们表示,发现了一头陌生的年轻绿龙,在北地出没。我们的对手,可能是一条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