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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德路在甲板上睡了一夜，说实话，体验非常糟糕。

他随着船只摇摆，从左舷滑到右舷，从右舷滑到左舷。甲板很滑，他总是忍不住伸出爪子耙抓地面，一夜过去，甲板上全是木刨花。

更糟的是，晚上天气变成狂风暴雨，虽然奥因让人施放法术为巨龙卧处防水挡风，但冰凉的水汽扑在鳞片上很不舒服。

夜里船上也不安稳，斯坦德路听到了爆炸声，后半夜还做了奇怪的梦，醒来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凌晨，炽烈的阳光洒下，把甲板晒地滚烫，绿龙鳞片上结了一层盐花，难看至极。

斯坦德路没睡好，脸色很难看，当他看到奥因，发现对方的脸色也是一样难看，两个黑眼圈。

“你船上怎么了？”

奥因懊恼说，“我的一个副手，没看住实验室里的召唤物，结果反被弄死了，我带人搜了半夜。但让我烦躁的不是这个，后半夜战舰不知道遭到什么玩意袭击，半船的人都做噩梦，一觉醒来，疯了三个。”

“水母的怨念作祟吧。”

“也许是。”飞龙主宰打个响指，秘藏箱出现，“你要的东西，都在这，还有这个……”他掏出一张很大的羊皮卷，上面写了一份契约。

“决定好了就签。”

斯坦德路已经思考一夜，无需犹豫，伸出爪子，在卷轴末尾写上自己真名的变体。

奥因点头，也写上自己真名的变体。两个名字光芒一闪，代表契约生效。“我提前说好，这份契约的见证人是深渊里的某一位，违约后果自行承担。”

“废话。”斯坦德路将奥因提供的物品，装入臂环。“我统合沙华鱼人有了初步结果，就派人通知你。”

“好。这期间，我的舰队会尽力维持战线。你要的储法黑珍珠，下次见面就做好了，你可别没享受到契约结果，就死在海里。”

斯坦德路嗤笑，“你心里想的肯定正相反。”他站起身，拉伸脊柱，引发一连串骨骼脆响，盐花漱漱而下。绿龙助跑两下，一个猛子扎入海中。

在水下使劲游动，洗掉盐晶，半天才破水而出，离船远去。

而路斯坎人没发现的是，绿龙出水后，爪子里多了一团小小的粉色衣裙。

糖糖挂在龙爪上，打了个哈欠。

斯坦德路疑惑：“你怎么也没睡好？”

“饿……”

“不是让你抓怪物做糖吗？”

糖糖撇了撇嘴，斯坦德路还是头一次看她露出嫌弃的表情。

斯坦德路简单说明了一下船上谈判的结果以及后续安排。

绿龙察觉奥因意图后，自然是摆出拒绝姿态，等待对方出价。奥因先从情理上说明斯坦德路非下海不可的理由。

“现今局势下，路斯坎、龙眠谷已经是天然的盟友，这是外部压力逼迫形成的。”

“米拉巴、无冬城都想掐断路斯坎的陆路运输线，卡住我们的脖子，龙眠谷的存在让他们的计划无法施行。碧冠巨龙统治下的峭崖岗，为路斯坎抵挡住大陆上的敌对势力。”

“而反过来，青铜龙四翼埃西斯对你有刻骨仇恨，无时无刻不想要你的命。但他的梭螺鱼人大军要想攻击龙眠谷，唯一路径是从米拉尔河逆流而上。这就需要先打败路斯坎舰队，后击破路斯坎码头防线。”

“你看，我们都在非自愿情况下，保护对方的侧翼。维护路斯坎在海上的势力，就等于维护龙眠谷在北地的安稳，反之也一样。”

斯坦德路必须承认，这是大实话，硬道理。龙眠谷利用碧冠期货拖住北地诸城，已经很危险了，他无法应对海上的夹击。如果路斯坎溃败，十万梭螺鱼人浩荡来袭，难不成绿龙还派人去找青铜龙说：碧冠期货了解一下。

理由有了，价格也就能往下落。两人从午饭吵到晚饭，最终达成一份契约。

契约的前一部分是战略合作，包括龙眠谷与路斯坎势力在海上战争期间，不得相互伤害；当对方发出求援，要提供力所能及的援护。

后一部分是对绿龙的要求和报偿，首先是要求，绿龙要在路斯坎舰队被击溃前，进入海中统合沙华鱼人以及其他合作势力，最终结果是遏制青铜龙扩张势头，使其麾下不再增长。

如果能够完成，斯坦德路将得到以下报偿：

一、路斯坎正式承认龙眠谷为战略盟友，将其视为合法城邦，而非匪帮，可设立外交场馆，使用外交条例。

二、路斯坎割让一座海上岛屿，作为龙眠谷飞地，其面积要不小于一平方英里，且有淡水和商路资源。

如果绿龙能够干掉、驱逐青铜龙，即瓦解这股新兴势力，让路斯坎重新控制大海，还可以获得以下报偿：

三、路斯坎对龙眠谷开放所有商路和货物资源，龙眠谷可以购买各种武器、禁药、施法材料、奴隶，甚至直接购买巫师塔培育的法师